第二个人那只能是季燃了。“皇上知道和颐喜欢下棋，在府上天天拉着臣陪她下棋，还不许赢她，臣也只有在皇上这儿才能下得痛快。”

洛醉不是个喜欢须溜拍马的人，他与永和帝说的倒也都是实话，这回倒也是他们少数不是一边下棋聊政事的时候。永和帝听多了须溜拍马的话，虽然洛醉说的话他还是能听得是真是假的，但也并不真的在意。他与洛醉的相处和别人有些不同，他们不像君臣，却也不像兄弟，中间始终隔着一层说不上来的东西。“来，再下一盘，朕就不信朕还赢不了你。”

永和帝兴致还算高，欲要再来一局，但是洛醉看到燕裕进来时便拒绝他。“不如太子陪皇上下一局，臣也该到东宫去接和颐回府了。”

他说这话，眼神却一眼都没有扫向燕裕。“燃儿那丫头怎么越发的不懂事了？”

听到永和帝的话，燕裕心里一咯噔，正要开口却又听到永和帝说，“进宫竟也不来看看朕。”

季燃这些天整日受着烦心的事情困扰着，她根本就不想面对永和帝，可这确实是永和帝不清楚也从未想过的事。饶是从清雅郡主跟季柏华那确定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季燃心里却还是对永和帝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受到如此疼爱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永和帝对清雅郡主的情愫作祟。然而，永和帝却并不知道季燃不愿意见他的原因竟是自己对她过度的疼爱。洛醉丢下一句“臣改日再带和颐进宫给皇上请安”后退出御书房，期间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燕裕，后者反倒是松了口气，只要洛醉没跟永和帝说不该说的话，他便无需担心。可洛醉走后，永和帝的脸色突然沉下来，皱起眉头看向燕裕：“宫外的传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闻言，燕裕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慌，轻声反问：“父皇，您、您全都知道？”

没等永和帝回答，燕裕并不确定地低声问：“皇叔与您说的？”

永和帝冷哼了声，不悦的拍了拍棋盘：“你当真以为朕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头子吗？”

到底是他的天下，他的百姓，外头都有些什么传闻，他当然再清楚不过，只是洛醉方才没提，他也就没问，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燕裕吓得一怔，赶紧说：“据儿臣查到，这些话是从公主府传出去的，他们……意思是所有传言全都是恪靖郡主散发出去的。”

闻言，永和帝不由得眯起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在燕裕担心之际突然听到他说：“既然季府跟燃儿没有任何动静，这件事就尽快收起来，可别再继续传。”

永和帝只是让他去解决这件事，却并没有与他解释真相，燕裕感到十分好奇，他认为这许是能够抓住季府的把柄，于是便去了甘泉宫。“季燃究竟是谁的亲生女儿？”

皇后眯起眼，反问燕裕，“你这问的都是什么话？”

燕裕将宫外头的传言全都与皇后说了一遍，后者闻言不由得沉下脸，语气冰冷地说：“清雅那个女人果然跟皇上不清不楚！”

“母后，父皇与清雅郡主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季燃是不是他们俩的女儿？”

燕裕并不好奇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他只想知道季燃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然而，他却瞧见皇后摇头：“本宫一直派人看着清雅，可从清雅嫁给季柏华后，她与你父皇确实没有任何联系，除非……”“除非什么？”

“你父皇背着本宫，偷偷出宫见那个女人！”

尽管皇后是一国之母，占据着永和帝正妻的身份二十多年，可她到底是个女人，自然在意自己丈夫心里真正喜欢的女子究竟是谁。可她恨清雅郡主的真正原因却也只是因为她曾亲耳听到永和帝同清雅郡主说：你若是愿意嫁与朕，朕便将皇后之位给你。这是皇后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她从永和帝刚被封赐为太子时便跟在他的身边，一步一步的助他走上皇位。可当永和帝稳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竟是想要将清雅郡主娶进宫当皇后，这等羞辱岂是她能承受的？这些年她没少针对清雅郡主，幸好清雅郡主最后嫁给季柏华，否则她是绝对活不到现在！“母后，你到底知不知道季燃的真实身份？”

最后还是燕裕的话将皇后的思绪拉回来，回过神来后，她摇着头：“本宫一直以为清雅并不喜欢你父皇，她若是不喜欢你父皇，季燃又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不等燕裕开口，皇后突然疯了似的抓着他的肩膀，厉声道：“本宫命你，一定要查清楚，季燃究竟是不是你父皇跟清雅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察觉到皇后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寻常，燕裕也便没再继续说，只是答应她的话。皇后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她若是你父皇跟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你就把她给杀了，把那个女人也一并杀了，本宫绝对饶不了她们！”

皇后红着眼眶，说着狠厉的话，这是燕裕鲜少甚至是几乎从未见过的模样，虽然无法理解，但是却能明白皇后这些年挤压在心里的委屈。“裕儿，你要知道这个大燕国只能是你的，可别让那个女人或者洛醉占了你的位置，你一定要将皇位夺下！”

皇后狠厉的说着话，燕裕心里一怔，顿时明白皇后之所以能稳坐皇后之位的原因——她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