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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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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一线的大马路,男生和伍歌走在前面,沈恩衣第三,桃花眼第四。桃花眼说,E中后面有座山,没事的时候他经常跟人去爬,人到顶上把不开心的事大力气声若宏钟的喊出来,喊出来就痛快了。他的话让沈恩衣想起那个梦。沈恩衣站在悬崖边上,喊一声:“伍!”

然后把手给他。可是,站对面的人却狰狞的笑,他一用力,毫不犹豫就推她下去。沈恩衣很害怕,她哭着喊着,最后痛不欲生的醒了过来。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可怕的梦。沈恩衣把方便面,吕梁生和桃花眼他们三个人的合照拿出来看,直到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这个梦做久了她也就有经验了,每当她站在悬崖边上,她就不伸手也不喊他,等他来喊她。“衣字。”

“衣字。”

伍笔马伸手,沈恩衣可不敢抓,有时候他也会推沈恩衣下去,但沈恩衣会长翅膀,像江竹蜻蜓那样自由自在且十分快乐的飞。这世间。有的人爬到山上面只为了接个吻。有的人为了喊话,有的人为了爬而爬上去。各有各的样。桃花眼说:“衣字,这些年,我越来越觉得,心好疼,好痛。许多时我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我妹妹洛洛,洛洛说:‘哥,你得癌症了。’我说,得癌症好丫,得癌症死得快,死了就不会痛了。”

车来车往,世界嗡嗡的响。沈恩衣听不到桃花眼在说什么。她想到那洛河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儿还有另外一条河,有一天,仙对河说,你愿意变成一匹想去哪就去哪的马吗?可以爬坡,可以走路,还能遇见训养你的人。河想了一会答应了。仙说,不过你的修为不够,你只能成为一匹活不了多久的马,你会得很短的命,过得非常辛苦,你还愿意吗?河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车来了,男生先上去,然后再伸手拉伍歌,伍歌上车前回头冲沈恩衣他们喊:“沈恩衣,你们快点。”

沈恩衣和伍笔马跑着上去,两人挤进去已经没位了。桃花眼忧伤的站在中间,全力的扶沈恩衣过去同伍歌坐行李板那块踏踏米上。车到了花椒地猛刹了一脚。一车人定不住,都向前倒过来。沈恩衣扶正桃花眼,终于忍不住问了声:“你还好吗?”

“好。”

他说。他总是那样说,可到了车站,他就在长廊下面扶椅旁撕心裂肺的吐了起来。沈恩衣站在那儿,她拼了命才不许自己去拍他扶他。她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喊:“沈恩衣,你有什么资格对他唏寒问暖呢?他伍笔马是你的谁?渣男!”

到了公园门口,男生就出主意,他跟伍歌,桃花眼跟沈恩衣,两对人分开,各对各走。沈恩衣不知他真醉还是假醉。男生就是脸皮厚,他们喝醉了可以对女生又亲又抱也没事,反过来,女生失态了就很大件事。搞不好分分钟贞!洁!尸守。看那男生软绵绵的搭在伍歌的身上沈恩衣就万分不爽。如果为了占便宜,这酒喝得也太阴谋了。沈恩衣和桃花眼在公园的石子路上走了一会儿,他见到枪就去打抢,见到地鼠打地鼠,打枪和捶地鼠好丫,能打枪能捶地鼠,说明他已经没事,是真真真的好了。沈恩衣得了一瓶泡泡,欢天喜地。她笑,自己居然也喜欢这东西。桃花眼说:“小衣字,以后烦恼这东西,我们别分了,一个烦恼分了是两个烦恼甚至更多的烦恼,一个快乐分了是两个快乐甚至更多的快乐,我们分快乐怎样?”

沈恩衣吹着疑惑的泡泡,心说:“我们有快乐吗?我怎么不知道?”

谁说一个快乐分给别人是两个快乐,一个烦恼分给别人是更多的烦恼,就算“谁”讲的都对,但能分快乐和烦恼的人,我们这一生,又会命有几个。桃花眼笑笑,说:“小衣字,你变了,你真变。”

沈恩衣问:“我怎么变了。”

他说:“你变得不爱说话了。”

沈恩衣又开始吹泡泡,她是不爱说话了,她的心太苦,太累,无人知道。不管远方和诗她须要多努力才有办法去做梦,不管未知的世界有多复杂和难,不管她时时刻刻有多么不开心,曾经,她以为,她只要想到回到这里就可以就安全了。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懂她的人。她只要他站在她的身边,好好的,笑笑的,哪怕不说话也是好的,她只要看一看,瞧一瞧那个人的桃花眼,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就连他那考数学一百分的智商也不懂她,如果他懂了,她也就不那么心累和遗憾了。倾刻,沈恩衣的心绝痛,眼泪更是像虱子一样爬满她的脸。从始至终,在伍笔马面前,她都是自卑不己的!所以哭,就连哭,既使站在黑暗里,她也不敢用手去擦。因为,同样倔强的他就在身后。世界上,果然还有一种距离叫咫尺便是天涯。伍同学,如果这次,我运气不好,死了,怎么办!人生嘛,没那么多幸运与绝对保证的,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会难过,也会怀念和记得吗?会弹吉它,唱忧伤的《丁香花》!《281封信》中,只有财大气粗的小美喜欢于枫后,用钱砸他!用钱砸!小美开着跑车,自信非凡地说:“来,我带你去兜风!”

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小美为于枫包场,甚至于枫的灾难来临,小美说:“你和我结婚,我替你赔违约金,你跟我结婚,我马上给你一千万!我喜欢你的杯水情歌,你给我唱!”

太多浮华的剧情!太多现实与残酷!这世界,何时才能你懂我,我懂你,这世界,何时才能简简单单,痛痛快快,高高兴兴!此时此刻,沈恩衣已经痛到无法想象了,她和桃花眼之间,她们隔的不止是万卷书,万里路,而是金钱,名利,地位和她无法更改替换的某种神秘命运。桃花眼是这样,木水桶也是如此。不送,都不送,是不好送,坡高路陡,各自珍重。公园的古塔有多少层?十一还是十二,可是黑灯瞎火的,它没有标识也没有影子,沈恩衣无法数清。她红肿的眼晴数不清。沈恩衣坐在塔阶上,背包敲到地石板上“哐当”一下。是她挎包里面的水杯在响,她的挎包装了电话,耳塞,水杯,充电器,方便面。除了去厕所时间,这些东西她走到哪带到哪。她把它们当作护身符一样的珍爱。可他们又置她何耻?何地?大胆的想象,如果复杂撇却,事情简单幸福到她和桃花眼一个吻一个拥抱一生结合,伍笔马应该不止担心钱。他还担心沈恩衣是不是会有生猪尾巴孩子的不好血统。沈恩衣哭,是因为更又深露又重,望君又保重。沈恩衣哭,是因为她不懂伍笔马说的来生,她只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来生,人死就死了,死了的事谁还会知道。忘了有多久,谁再也没有,跟她说梦里的那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这儿还有另外一条河,有一天,仙对河说,你愿意变成一匹想去哪就去哪的马吗?可以爬坡,可以走路,还能遇见训养你的人。河想了一会答应了。仙说,不过你的修为不够,你只能成为一匹活不了多久的马,你会得很短的命,过得非常辛苦,你还愿意吗?河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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