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倒有些感激那些去屑洗发水的广告,想到那个乘客回家以后拼命的用那些去屑的洗发水洗啊洗,把他打扮干净透气喽!想到这,她也感激时间,更感激家!坐车的时候,沈恩衣最担心的倒不是车翻了,她天生相信司机,也认为自己不会如此背,随便坐个车,它就翻了,相反的,她更担心车上的每一个人,他们其中一个就可能是最爱晕车的,那种混着气油“哇”一下或者“哇哇哇”几下吐撤一车的恶心感觉!那气味太令人难受了!同一车,别人吐,她听到声音或者闻着味了,准吐!如果可以,她尽可能捂住眼睛或者塞住耳朵,掩耳盗铃的假装自己置身事外,她也尽可能想些高兴的。想高兴的她才不昏车,不昏车她才不会吐。沈恩衣捂住嘴唇,判断前座乘客的状况,他这样一头“雪花飘飘”该是有多少天没做清洗了!前座乘客给她的视觉与想象,就是那种因为大雪而困在由南方开往北方高速七天七夜的灾难人!雪灾确确实实是真的。林以辰第一次看见雪,既使残余少许也兴奋异常,他开心似梦,踩着雪,跑着闹。他欢呼着给他的母亲打电话,一路小跑跟着沈恩衣!“妈,我们到了,我看到雪,雪嘛,跟人钻到冰箱一样,路吗?还好,是踏了一些,但去那边还是可以去的,没有大巴,是恩衣的舅舅开车到车站把我们接来,恩衣舅舅家还不错,是三间两层漂亮砖房!舅舅,舅妈,外婆人也还好!到他家住一晚我们也就出来,没太敢麻烦他们,我们现在就是去恩衣家的路上,刚刚有段滑路,他们给恩衣的家人打了电话,一会恩衣的父亲也就来了,他送来了镰刀,一边走一边奋力的清理路上倒踏的树,我们还来不及打声招呼,但我一定很会讨他欢喜得他欢心的!我是多好的南方人呀,这边风是很大,我们站在山头,我望过去看不到人家,但从恩衣打电话到恩衣的父亲到来的时间,我估计恩衣家离这不远,我们应该马上到家了。”
林以辰跟他的母亲,两个人在电话这头,沈恩衣是听林以辰这样说的!沈恩衣望着哈着气整个呆头呆脑藏在衣帽还有围巾里面却还感激之情望着她的林以辰,那是谁的钻石?而此时此刻,那谁的钻石正被她无限吸引,带至于他人生地不熟千里迢迢离家甚远的陌生境地!在林以辰的电话中,沈恩衣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是电话那头因为焦虑而打来电话细心寻问的人!该怎样介绍她才好呢?生了钻石,养了钻石的人,她至少也是懂钻石爱钻石像钻石的人,作为母亲,她之伟大,之钻石,如璀璨繁星之光茫耀眼。林以辰的母亲,那个跟林以辰一样土生土长小鼻子小眼睛的南方妇人,她应该是交待了林以辰,让他怎样去沈恩衣家如何喊叫恩衣的家人,如何的讨她们欢心,当然,也让林以辰在去恩衣家后回来的时间,给沈恩衣的父母一些钱。那些钱好像有一千块,都是靳新的一百。可沈恩衣的家人怎么能要,为这,林以辰和沈恩衣的母亲,同样和沈恩衣一样土生土长的长头发大眼睛的东北妇人招呼过。她看着母亲和林以辰,两个人一个给,一个推,在恩衣家就近的蓝球场上来来回回,给,还,给,还,像疯子打仗那样追跑一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要这个钱,妈妈!”
恩衣痛快道:“我们不能要一个只是普通朋友然后到我们家游玩的南方客的东西,请支持并且理解我妈妈!”
“我不要!”
母亲善解人意且通情达礼的说:“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玩,这不是提亲,要他的钱,这于情不合,于理也不对!你们可能也还是同事,还不是真正的恋人!”
“不是?”
沈恩衣的父亲沈梁山狐凝又假装心知肚明猜测道:“我从小就看着恩衣长大,对她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一本正经说:“我看得出来女儿,你和小林你们两个的关系,如果不是你喜欢他就是他喜欢你,你如果不喜欢他,会千里迢迢带他回家?他一个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南方人,如果不是对我的宝贝女儿有所喜欢,他愿意跟你山长水远,独自一人跑到我们北方来!”
欧,这种陈述太洋腔洋调了,既使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沈梁山忠厚,诚恳,老实,保守持旧,断不会对着自己的妻子儿女们说“喜欢”啊或者是“爱”呀!既使对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妻子萧鹤也从没那样说过!他是一天都没念过书,也没去过学堂,正儿八经的学字也从没有过,他对感情无法表达,尽管要求。“别笑我,真的,我真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别说豆大的字,字如果像簸箕那么大,放我跟前我也都不会认识,我呀,不读书也老了!你说什么?是,我知道,因为我没学问才应该让我的孩子有学问,可读书要钱,我的家庭条件你们也看到,就是这样,孩子们有水喝有大米饭吃,不冷着饿着就好了,至少责任让我对他们这样,关于学习,如果可以,我可以砍我的手指和脚指头作为交换,如果你们要的话!虽然没进过学堂,但最起码的知识还是有,比如说很困难的我不会,123还是知道怎么读写的,1分2分5分1角2角5角1元2元5元10元20元50元100元,我会认,我会认它的面额,如果检验真假,这个还得要别人发明的验钞机!你看,多聪明的子孙后代呀!天上飞的地上走的,统统能造统统会造!我操心什么呀?”
关于学习知识这块,沈梁山作为沈恩衣的父亲,他倒是很会说些别人听起来瞠目结舌的话,如果是有关于自身的学习教育以及子女们的学习教育,他倒显得更加呆板木纳,各种搪塞,他总认为人们所谓的读书读书,就是越读越输,他甚至登峰造极地对家访教师说:“嘿!你们别再劝我了,教育,背个书包去学校枯坐打发时间,那些都是有钱人家孩子们干的事!读书会老,不读书也会老,既然都得无法避免的老去,读与不读有什么区别?说白了,它就是钱,如果没钱,舍帐学校要吗?我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女儿全靠她外公外婆舅舅培养,二女儿只念小学,第三个是儿子,儿子很不听话也没指望,从公平公正的角度讲,三女儿也不会念什么初中高中大学,我作为老人且他们的一家之主,一个苹果切开来有多有少无法避免,但在让子女上学这块,怕将来长大她们对我产生报怨,所以我必须要一碗水端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