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荣无奈的道:“那你大可不必这样做,你可以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没人能强迫你。”
赵若依笑了几下,道:“要说我早就说了,我爹虽不想答应,可圣命难违,只能应下。那时候我在想,难道我们的命运就这样任人所摆布吗?让你嫁何人就嫁何人,管你愿不愿意。或许别人会嫁,但我不会。我要掌控我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幸福,这样才不枉为人。人活这一生,不就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着男耕女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嘛!如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就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我不要做那样的我,宁愿死去也不要这样的活着。而且我要和他一起浪迹天涯,不离不弃!”
薛荣手撑在桌上,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赵若依在门槛外驻足,“康王爷,这药大概一个时辰后散去。”
说罢,赵若依离去。霎时,薛荣呕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桌上的东西尽数掉落到地上,瓷片碎一地。玉华宫。原本就要就寝的薛玄,被元力的禀报弄清醒了许多。面色深沉,道:“传朕口谕,把赵若依抓回来。另外,派所有太医都去康王府。”
元力应道:“是,皇上。”
站在纱幔后的赵若月见元力走了,便端着茶水出来。薛玄起身,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肢。“皇上,你吓到我了。”
薛玄道:“若月,你姐姐她……给康王爷下毒了。如今,不知下落。”
赵若月猛地转身望向他,神情愕然,“皇上,这……这怎么可能呢?姐姐怎么会毒杀康王爷?”
薛玄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一切得等康王醒来才知。”
赵若月道:“皇上,把姐姐抓到后,怎样处置?”
薛玄看了看她,道:“放心,若月朕会宽大处理。”
赵若月打断道:“不必,皇上。如果我姐真做了这样的事,就依法处理这件事,不能因为臣妾徇私枉法。”
薛玄望着她一脸的认真,不像是说笑,应了她的请求。“好吧!同时,朕会查清这事是不是她干的,以免冤枉了人。”
“谢皇上。”
赵若月跪至地上谢恩。祥慈宫。陆太后跪在佛龛前,手转动着佛珠念经。突然手中的佛珠散落在地上,陆太后望向散落在地上的佛珠。同时,外面响起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顿时她感觉到心里有不详的预感,至于是什么,暂时不知。钱胜小心翼翼地走进佛堂,看到一地的檀木佛珠,唤道:“太后,您没事吧?”
陆太后回过神,道:“没事。”
说着,便起身。钱胜见状,连忙前去扶。陆太后问道:“刚才是什么碎了?”
钱胜道:“回太后,是宫婢们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奴婢已训斥过她们,谅她们下次再也不会毛手毛脚的了。”
陆太后道:“没碰坏其他的就好!”
“是。”
康王府——大夫和众太医聚集在房里。他们个个都去把了脉后,交头接耳的,但无一人出来该怎么救康王爷。原先闵茹声泪俱下,可现在擦干了泪水。扫视着众人,逼问道:“难道你们没一个人知道,王爷中的何毒吗?”
他们个个低下头。有人道:“我等都没见过这种厉害的毒,更无法下手。”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从没见过这毒。”
“那你们查医书,总会查到是什么毒吧?!”
他们行退礼。卯时,光辉洒进房里。突然,躺在榻上的人睁开了双眼。艰难的起身来,随意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往外走。他感觉每走一步,就越疼痛。靠在门扉上,凄然一笑。随又咬着牙跨出门槛,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前院。赵若依的那些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身体靠着柱子,仔细回想她的话——笑着说了几个字,“好一个赵若依。”
管家正抱着医书前去后院,结果看见他在这里,着急的不得了,“王爷,您怎么——”薛荣打断他的话,“备……备马。”
“王爷?”
再次说了一遍,“去备马。”
管家无奈,只得叫人去备马,又扶着他到了府外。薛荣上马,握了缰绳催马走。管家赶紧叫了几名府卫跟上去,特意嘱咐不要跟丢了。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跶跶跶”声。绕了一条街,行至一座府外停了下来。薛荣下马,走到大门,正要抬手叩门时,漆红的大门开了。手顿在半空中,落入眼帘的人是她,就是自己想见的人。而她正嫣然一笑地回首,却看见他,步子停下。丫鬟也随之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家的小姐,又去看站在那的公子。很好奇这位公子是谁啊?俩人四目相对,好似彼此的千言万语都在眼神里述说着。默默地注视着彼此,忘了有人,心中只有彼此。霎时,薛荣感觉喉咙里有股甜丝丝的东西。用手捂住嘴,侧过身去,一手扶在大门上。葵诗瑶看他侧身,忙上前道:“薛公子。”
结果这一看,就见他的手指缝里有血流出滴在了地上。惊恐的问道:“薛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抬头望向她,不言语。许久,他才说道:“诗瑶,”左手抚上她的脸颊,“这次来,我想告诉你——”葵诗瑶静静地听他说。“在清风寺、隐世村的朝夕相处,我很怀念那种日子。”
凝望着她,“诗瑶,我、我喜欢你。”
葵诗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话不知所措,顿时慌了神。薛荣又苦笑道:“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你希冀未来的夫君能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白头到老。可现在这些我都给不了你,我已娶妻。虽说你长得很像她,但我不想把你当成她来对你,那样对你不公平。同时,我希望你忘了那些对你说过的话,那些时光。”
葵诗瑶悠悠道:“迟了,我已忘不了了。从我们想见的那一刻开始,上天就将我们安排在一起了,永不分开,直到永远。”
薛荣握住她手,释然一笑,道:“这下,我没什么可求得了,只求下辈子还能遇见你。以‘寥寥数语知心意,心心相印守一世’此句来相认。”
葵诗瑶落下泪,忙点头说道:“好!下辈子还相遇。”
他笑笑,逐渐地手垂下去,身子往前倒去。她抱住他,呢喃念出声:“‘寥寥数语知心意,心心相印守一世’。我会永远这句话的,你放心!”
又流下一行清泪,紧紧抱着他。……第二日,赵阔听闻这件事后,就请求辞官,而且还请求严惩他那不孝的女儿。薛玄见他去意已决,只得应了他的要求,让他辞官。玉华宫。赵若月道:“父亲,您不要太生气了,姐姐只是一时糊涂。”
赵阔摆摆手,道:“不说你姐姐的事了。若月,以后在这宫里,你要谨言慎行,所谓伴君如伴虎。”
赵若月道:“女儿,记住父亲的话了。”
赵阔点点头。康王府,太医等人聚在外屋查相关的医书。齐太医在康王爷的身上各个穴道施针,以防毒素蔓延全身。不一会儿,全部穴位上插满了银针。康王爷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他们不敢保证这能救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院里——闵茹屏退了左右,只剩下她和葵诗瑶两人。闵茹当那日知道他冒着死的决心都要去找她的时候,她心里有些酸楚,也有些羡慕。闵茹动了动唇,干笑了下,叫道:“葵姑娘。”
葵诗瑶闻声转过身来。两人各都怔了一怔。葵诗瑶向她行礼道:“康王妃。”
闵茹语气变得和气了些,道:“不敢。”
前去拉她起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怎么第一眼见你有一种亲切感?!”
葵诗瑶笑道:“这么说来,我也感觉有种亲切感呢!”
闵茹道:“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吧!?”
葵诗瑶道:“好啊!”
随后叫人摆香案,两人焚香再拜。说道:“今日,我闵茹,葵诗瑶在此结为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誓毕,她们相视一笑,上前把香插在香炉里。葵诗瑶唤道:“姐姐,原先我还在想,还怕我们合不来呢!可现在我们倒成了好姐妹了。”
闵茹笑而不语。葵诗瑶又道:“说实话,看见姐姐你这么担忧王爷,我想是否不该爱上王爷呢?!可又……”闵茹停下脚步,打断她的话,道:“当爱情来时,谁也阻止不了,何况你我。”
葵诗瑶道:“姐姐可有后悔过?”
闵茹摇摇头,道:“不曾。爱他,嫁他都不曾后悔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即使他爱的人不是我但只要能守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葵诗瑶道:“姐姐的爱,是一种无私的爱。”
两人说了很多推心置腹的话,怎么都说不完。正德街的一条巷子处,围了很多人。衙役围住了百姓,不让他们进来。梁枢蹲着查看了下死者,死者的双眼睁着,满是恐惧,害怕。身上多处被利器所伤,但致命伤是胸膛上被人一剑穿胸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