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看似平淡的话,在沈星然耳中,却成了最感动的情话。如果她真的能活到白发苍苍的时候,那该有多好。她冲着季永年挤出一丝笑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道:“早安。”
她的话说完正准备爬起来,哪里知道却被季永年重新按在床上。他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再吻向她的唇。沈星然的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僵硬起来,甚至一度到了最后,竟有种莫名的不适感。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和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的举动。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推开季永年,然后冲到厕所去干呕。她这样的举动吓坏了季永年,季永年跟到卫生间,担忧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星然摇头,示意她没事,最后干脆把刚才的不适全部推在了她的病上。她缓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没事,就是胃里不舒服,应该是照料的正常反应。”
她还在接受治疗,吃各种药物,有时候还会秘密接受一些物理药物的植入。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微创手术,但对于她而言,还是一次次的痛苦。那些都仿佛是在告诉她,她得了治不好的病,所以到了最后,她自己都拿自己当小白鼠来实验。也幸亏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运气好,非但没有起什么不好的反应,病情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听到沈星然这么说,季永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靠近她去抓她的手,然而沈星然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季永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随后装出一副没事的人似的开口:“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星然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唐突,因此带着心虚的口吻道:“好,就去这附近那家私人医院,雪姨现在在那里上班,比较方便。”
“好。”
洗漱完毕,两个人吃了早餐,就直接去了最近那家私人医院。医院距离山庄并不远,其实说是私人医院,倒不如说是祁夫人私底下投资的自己用的医院。里面的医疗设备以及医疗人才,都是顶尖级别,真正进了这家医院季永年才发现,果真是人才济济。沈星然进去检查,果然是熟门熟路,不管医生还是护士,在看到沈星然的时候,全都恭恭敬敬的引导她,将她带到专门检查的地方。检查完毕,现实的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病情得到控制,却并没有痊愈,整体状况比之前好了很多。然而当她准备报告给季永年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出了门就看到了同样出现在这里的祁和泽。有一瞬间,她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她,她现在是祁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而不是沈星然,面对祁和泽她并没有逃走的必要。只是一瞬间,沈星然身上的气场陡然变化。她脚踩着高跟鞋,将手里的诊断单交给了身边的助理,只是一个眼神,对方立马会意。她肆无忌惮的走到了季永年和祁和泽面前,微微上扬着下巴,淡漠的开口:“真是好巧,竟然在这里见面。”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浑身上下也散发着冷冰冰的气质。季永年在看到沈星然就这么出现的时候,也有一瞬间心跳差点跳出来,但是又一想,她现在是祁清清,而不是沈星然。哪怕是容貌有些相似,可是从气质以及谈吐上,绝对是另一个人。祁和泽从来都不关心别的女人,但是眼前的女人却让他不得不关注。刚刚有一瞬间他险些脱口而出喊出‘星然’这两个字,但又一想,她已经不住了。现在出现的人,无论是沈茉还是眼前的女人,都只是有点相似而已,她们不是她,永远都不是。“你是谁?”
祁和泽的语气也淡淡的。他的脸上戴着面具,薄唇依旧性感,半张脸消瘦到了颧骨都高高凸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可也只是一瞬间,沈星然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他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他毁容,只不过是遭受了她曾经遭受的痛苦当中的很小一部分而已,凭什么让她同情。她冷漠的扫视过他的脸,冷声道:“祁清清,你养母的亲生女儿,如果非要讲究那么细的话,我应该,叫你一声哥哥。可是,你配吗?”
祁和泽听到这里,拳头暗暗握紧了几分。他不配,不管对谁,他都不配。现在的他几乎成了全城人的笑话。他不是祁家的人,父不详,还顶替了正牌继承人的位置二十多年。可是这些谩骂和议论他都不在乎,因为他的一颗心,已经跟着她深深没入地底下。“失陪。”
祁和泽并没有再看她,而是淡淡的说了这两个字,接着朝着门外走去。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悸,让沈星然忍不住捂住胸口。而离开的祁和泽也一样,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祁和泽甚至在内心询问自己这样一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但是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他的世界再也激不起一点涟漪,除非……她能死而复生。眼睁睁的看着祁和泽离开,沈星然装作不知情的随口问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一边的小护士忙开口道:“回大小姐的话,祁总今天来公司,是做检查,然后进行植皮手术以及修复容貌的手术。”
“植皮?修复容貌?”
沈星然假装不知道,随口道:“听说这样的男人最是无情无义,我还听说他之前有过妻子,但最后死了,我看是老天爷的惩罚。”
“嘘……”小护士神秘兮兮道:“听说现在最不能提起的就是他被毁容的事,他脑子有些不正常,我听说他前妻死掉后他都抱着尸体不火化,怪吓人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失了一场大火,他跑进去抢救尸体,所以才烧毁了脸,据说那时候他半边身体都烧糊了,能活着都是个奇迹。”
另一个小护士也接着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而言之,怪吓人的,如果是真的,那倒是蛮痴情,要是是假的或者一半真一半假,那得多恐怖。”
沈星然不说话,这个传闻她有听说过。但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就不知道了,她什么都信,唯独不相信他会为了进去抢救自己的尸体,从而险些被烧死。她转身看向季永年,淡淡道:“季总,我们回去吧。这边检查完了,说我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