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珩表情有一丝皲裂。他和祈月之间，是他千方百计求来的。和裴钦寒不一样，裴钦寒跟祈月有过实打实的三年婚姻。当初离了婚，他们还牵扯不清。要不是出去了半年，顾敬珩现在未必有机会站到祈月身边。想到这里，顾敬珩稳下心神，抬眼却对上裴钦寒回眸嘲弄的表情。他当即有点火大，一把揪住了裴钦寒衣领。“要动手？”

裴钦寒挑眉，手里夹着一支烟，吊儿郎当的。顾敬珩冷道，“我相信小月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那你急什么？”

裴钦寒的模样是真的欠。顾敬珩松开他，“好歹我还有急的资格，你呢？”

说完，他抱着祈月换下的外套离开。裴钦寒深吸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垃圾箱上，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文特助拎着吃的过来叫了他两声，“裴总，我来取文件。”

“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

裴钦寒哑着嗓音问。祈月没回来之前，他还能睡三四个小时，她回来后，他几个晚上没合过眼了。还是今早小憩了会儿，祈月不在视线后他就醒了。所以顾敬珩和她的互动，他全看在了眼里。她对顾敬珩不排斥，娇娇柔柔地，由着他宠。看得裴钦寒心里又妒又无力。他不知道祈月什么时候苏醒的，又跟顾敬珩这样朝夕相处了多久，他们到了哪一步……心思太繁杂，以致于裴钦寒都没听清文特助说了什么，“重新说。”

“裴总，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这样下去身体会扛不住的。”

文森担忧道。裴钦寒接过他手里的饭盒，“抓到人了吗？”

“沈家透出来的行程是假的，我们在江城各个重要入口都安插了人，不出意外，他们今晚会到。”

“嗯。”

裴钦寒上楼，祈月和吴姨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他进入病房，祈月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绕开他直接出院。病房里空空荡荡的，裴钦寒坐在客厅圆桌前，在祈月走后一分钟内抓起桌上的小黄鸭冲进电梯。赶上了。他把小黄鸭塞给她，“小孩喜欢。”

电梯门关上，往下。“谢谢。”

祈月礼貌回应。她今天裹着顾敬珩送过来的厚外套，只露出一张小脸，没化妆，很清淡，大概是昨晚没睡好，黑眼圈有些重。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祈月抬眸盯了裴钦寒一眼。以示警告。出电梯后她脚程很快，裴钦寒也不紧不慢地跟在旁边。到了停车场，他还跟着。祈月有点不耐，“你这人什么毛病？”

裴钦寒含笑看着她，脸色有点发白，“我跟顾敬珩说我们睡了。”

“啪！”

祈月一巴掌扇了过去。裴钦寒脸上红了一块，没生气，还是那副气定神闲很欠的样子，“他信了。”

祈月连骂人的话都省了，只是冷着脸，“谢谢提醒，我会哄好他的。”

“怎么哄？”

裴钦寒眼神闪烁了一下，想拉住祈月，却又记得手上的伤。她早就不是他的了。“身体力行的哄。”

祈月背对着裴钦寒说完上车。谢小五站在旁边盯着，眼神多少有点同情，“前夫哥，我姐失忆了谁也没忘，唯独忘了你，证明你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你再纠缠，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神情不像说谎。忍着胸口剧痛，裴钦寒无力的笑了一下，眼神始终盯着祈月，“忘了就重新认识，没什么不好。”

谢小五微嘲，“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深情。”

说完驱车离开。裴钦寒站在停车场，天空开始飘雨，他站了许久，一直到文森下楼来把大衣递给他，“裴总，今天的会推迟吧？”

“不用……”裴钦寒话还没说完，喉中一股腥甜涌出。他伸手揩了揩，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