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魅妖这魅妖桃婉,就不得不提起她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了。”
“整个妖界谁人不知老妖神对魅妖爱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即便是出于迫于地位与虎妖一族联姻,那心里也是日思夜想的魅妖。”
“话说这一天,终于是被老妖神找到了机会,将魅妖强掳进了皇城,那魅妖是誓死不从啊。直言自己已经有了夫君,绝不可再嫁。可奈何皇权势重,专横无理,既然魅妖已然将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那只桃妖,那妖神便杀了桃妖。”
“妖神原以为杀了桃妖,便能将魅妖强留在自己身边了,可没想到那魅妖也是个刚烈的性子,一头撞在了妖神的玄火之上,被烈火焚烧而死。”
“此刻,出现一白衣天神,腰缠红线,手持一极寒霜剑,与妖神缠斗了三天三夜终于将妖神斩于剑下。”
“啪——”醒目拍在桌上,说书的老头口若悬河,“诸君不妨猜猜,这白衣天神究竟是何许人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老者轻靠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懒洋洋地饮下一口,这才缓缓开口,吊足了观众胃口。慕雨也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好像她这一生,起伏不定。她仰头饮下,苦涩难耐。这便是忘忧茶吗?她笑了笑,确实苦到可以暂时忘记些许忧愁。但不是全部。“走吧。”
她放下帷幔,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这忘忧茶,解不了我的忧思。”
还没走几步,便有几个壮汉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位妖娘好生眼熟啊。”
男人咧着嘴,伸手想去撩拨慕雨的帷帽,手腕上系着一根绳子,另一端埋在人群之中,看不到源头。他抬手,动作粗鲁轻浮,再加上说话同时喷溅的口水,慕雨下意识皱着眉头后退躲闪。“你敢。”
江璟结完账看到这一幕,一个箭步冲过来捏住男人的手腕,两人在空中一时僵持不下。“她可是我们山主的座上宾,你岂敢动她。”
从没见过江璟认真时的模样,慕雨缩在角落里忍不住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来。原本江璟的身高就十分出挑,就是有些偏瘦的,跟在卿栀那个颜控身边,模样自然是不用多说的。眉毛浓密却不杂乱,柳叶似的挂在那一双桃花眼上方,说起话来十分灵动,隐约能看到几分慕雨的影子。他昂首站在男人面前,“这几日在幽都山的都是各山山主,你们要闹事最好分分时候,省的得罪到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到头来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闻言,从腰间也掏出一枚令牌拍在桌上,“不就是山主吗?谁不是啊。”
他将矛头指向慕雨,“那么你家大人的座上宾,可有山主令?”
慕雨当然是有的,可是先不说渊启山的令牌能不能拿出来,即便是她想拿出来,也要卿栀先还给她呀。她没有说话,论口舌之争,没人能比得过江璟,此事交给他准没错。“她有没有令牌与你何干,我们家大人请客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你家族长攀上了妖神,你们虎族就能骑到我们狐族头上来了。”
言罢,江璟还特地翻出来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白眼。此举果然点起了虎族人的怒火,要不说狐狸狡猾呢。江璟此举,意在激怒眼前的男人,只要他忍不住先出手,江璟便可以治他个扰乱治安的罪责。“罢了。”
男人原本举起的手又落了回去,“我今日新得一出挑的婢女,心情不错,不同你一般计较。”
他扯了扯手腕上挂着的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舞服的女子,腰肢纤细,走起路来,轻摇浅晃,便已经勾人心魄了。女子用面帘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浑圆的眸子,眼中细长的瞳孔随着每一次眨眼而闪躲,好像在刻意回避慕雨的目光。“请留步。”
男人牵着舞女正要走,却被慕雨从身后叫住。“不知这位山主大人的婢女是从何处买得?”
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被她捏的发青。即便如此,慕雨还是忍不住地颤抖。“你问这个做什么?”
男人问。慕雨走进那舞女身边,绕着圈的打量女人。许久,她终于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妖兄,这女妖是个病妖,如此不负责的卖家,你自然是要和他去理论一番。”
慕雨用手挑起舞女的下巴,指着她凹陷的脸颊,“你看,如此干瘦,看起来便毫无营养,脸上也脏兮兮的,想必是要用泥土盖上她脸上的瑕疵。”
慕雨对着那张清秀却不失艳丽的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再看。”
她又指上舞女的妖,“这里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遭到虐待,试问,如此漂亮的妖娘,你带回家舍得如此打骂吗?”
“那必然是舍不得的。”
还不等男人说话,慕雨已经替他回答了问题。“既然作为一个正常妖来说都舍不得,那她遭此惩罚一定另有隐情,要么,是她真实面目丑陋至极,要么是她内有顽疾不可治矣。”
“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男人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由张狂转变为愤怒,最后化为迷茫。“好办。”
慕雨大手一挥,不知何时已经将江璟的钱袋子握在手中了,“这几日我正好在研究医术,你若是不嫌弃,我便将这妖娘买下来,价钱你开便是了。”
“你若是不同意嘛——”慕雨惋惜地叹了口气,“那便可以带着这妖娘回家了,只是你不日便可以操办这妖娘的丧事了。”
“哦,对了。”
她补充,“我看这妖娘脸上的皮肤红肿,似有传染之势,你可得小心着点。”
虎妖一听,真真是吓了个虎躯一颤,忙把手里的绳子递给慕雨,“你只管拿去便是了,让她离我越远越好。”
果然,虎妖就是好骗。慕雨在心中窃喜,这事要是搁卿栀身上,自己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不见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