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你喜欢河灯还是天灯?”
燕逢在骆菱身侧坐下,语气柔和。从始至终,骆蓉都被孤立在一边,嫉妒的火苗开始蔓延开来:凭什么骆菱能拥有,我就不能?艰难地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主动说道:“我喜欢河灯,不知姐姐喜欢什么?”
“既然妹妹喜欢河灯……”骆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故意停顿了几秒。当骆蓉以为她要说“那我们就去放河灯”的时候,骆菱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妹妹就去放河灯好了,我让香儿陪你去。”
骆蓉一时间气得牙痒痒,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看妹妹的样子,是不想香儿去吗?”
骆菱就喜欢骆蓉讨厌她,但又干不掉她的样子,“你既然如此,那你自己选一个心仪的人陪着你去。”
河灯和天灯她都不排斥,放什么都一样。这样说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刺激刺激骆蓉,她就不相信露不出什么马脚来。骆蓉深呼吸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比哭还丑:“怎么会不喜欢,香儿乖巧懂事又贴心,姐姐可肯让她陪我已经是看得起妹妹了。”
其实内心在想:你要是诚心的,就该让太子陪我去!“菱儿若是不喜欢河灯的话,孤陪你去放天灯。”
燕逢眼眸流转间皆是柔情,但只有他知道这话里其实还有一层别的意思。随后沉声吩咐道:“刘公公,去拿两盏天灯过来。”
骆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时摸不着头脑。说是偏爱吧,又感受不到,说是敷衍吧,看上去又不像。“妹妹可想好了,要谁陪你去放河灯?”
骆菱故作关心地问道。骆蓉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睛,如醍醐灌顶一般,立马想起梁贵妃交给她的任务,连忙说道:“不如我先陪姐姐去放天灯,姐姐再陪我放河灯,人多热闹一点,如何?”
骆菱就不明白了,这骆蓉为何偏偏就要她去放河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燕逢把玩着玉扳指,没有接话,他早已发现了两人的古怪,似是在等最后的结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骆菱再拒绝就显得不合常理了,再者,她也想看看骆蓉究竟要做什么,于是便回道:“也不是不可,不过妹妹要乖一点哟~”骆菱这句话,其实也是提醒。“姐姐放心便是。”
骆蓉不是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燕逢见状,又吩咐身边的随从去唤刘公公多领几个天灯。没过多久,刘公公和随从抱着一堆东西过来,像是连河灯也领了,还带上了笔墨纸砚。见骆菱一脸的不解,刘公公解释道:“天灯上可以根据个人的喜好,画一些自己喜欢的图案,或者写一些虔诚的愿望。”
“就是跟孔明灯差不多嘛,Iknow!”
骆菱点点头表示理解。却一句话将身边的人弄得一头雾水,包括燕逢在内,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她。骆菱才发觉自己又将话说错了,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尬笑了两声解释道:“这是我自创的语言,意思是我知道了。”
燕逢似笑非笑地看着骆菱,对她的兴趣也越来越浓。香儿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词语已经见怪不怪了,跟在骆菱身边,总是时不时能听到。骆菱无从解释,只能说是自创的语言来敷衍了事。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不被追问,骆菱连忙从刘公公手里接过那堆东西:“来来来,我们都画一下自己喜欢的图案。”
说着将灯一个一个地分发给一行人。自己手上留了两个,一个天灯和一个河灯。河灯是荷花形状的,灯座的底上有蜡烛,在中元节这天点上放入江河海中,任其漂泛,以此来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天灯和孔明灯相差无几,中元节这天放天灯,主要是将家中的小鬼放出去,也是为阴间准备飞升极乐世界的先人们照亮升天的路。这也是骆菱在进宫前了解到的。但是现在渐渐地成为了愿望的寄托,大部分人会在放灯的时候许愿,也会在上面写上一些秘密放走。骆菱不会写这个时代的汉字,索性就画个图案。在她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一般扫墓祭奠用的都是菊花,现在也正直秋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思来想去,画一朵菊花是最为合适的。原本想着以前好歹也是碰过毛笔的人,应该不至于丢人,便自信满满地拿起来,一笔下去就悲剧了。但还是坚强地画完了那朵不像菊花的菊花。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骆蓉还以为她放了什么大招,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超大声地问道:“姐姐,你这画的是荷花吗?真好看。”
骆菱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这真的像荷花吗?她明明画的就是菊花。为何每样出自她手的“作品”,都要被说成像荷花,记得上次绣的香囊也是。燕逢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勉强还能看得过去:“这是你绣给孤的那朵花吗?”
骆菱更加无地自容了,早知道就不该逞能,不自然地说道:“是,是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其收起来,谁知燕逢突然拿了过去:“孤看这上面缺点东西。”
说着就往上面写了几个字。虽然骆菱不会写,但有着原主的记忆,还是能辨别出一些字来的,只是燕逢写的这些,她竟然一个都看不懂。天灯在燕逢书法的点缀下,居然还别有一番风味。骆蓉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都没人看她一眼,直接拿着手里的灯挤到燕逢和骆菱中间,嗲声嗲气地说道:“哇,太子殿下写的字好好看呀,能不能也为小女子写一个?”
燕逢斜眼瞟了一下骆蓉那个写得满满当当的天灯,冷淡地说:“孤看你这上面已经写不下了。”
骆蓉指了指空着的一小块撒娇道:“这里还有空位,太子殿下就行行好,帮小女子写一个吧。”
骆菱看着这个场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本来就是字,再写上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让菱儿帮你花一朵花吧。”
燕逢看着正在幸灾乐祸的骆菱说道。“什么?”
骆菱的笑容瞬间凝固。画一朵已经使劲浑身解数了,再让她画一朵岂不是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