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燕宸对皇位有了兴趣,梁贵妃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更不会去干涉了。反正现在骆菱已经没了,就算他心里有想法,也不能拿她这个母妃怎么办!燕宸心情沉重地回了自己的宫殿,一夜无眠。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两兄弟便默契地在昨日骆菱落水的地方相遇了。燕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正视燕逢,毕竟燕逢已是太子,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选,他不知道昨晚做的决定是好是坏。现场已经取完证,被负责洒扫的宫女打扫干净,河面上的河灯已经飘远,平静得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香儿雪儿和骆蓉三人,燕逢刚回去就差了人来将其送回骆府了。骆父、元氏一直坐在正堂等着,已经打了几次瞌睡,还是没见人回来。“老爷,夫人,小姐他们回来了。”
管家一直在门口侯着,远远地看见一眼骆府的马车,便马不停蹄地进来汇报。老两口也终于放下心来。元氏主要是担心骆蓉跟着骆菱去了会添乱,骆父则是担心骆蓉会受委屈,毕竟没有邀请到她。按照往常,骆菱回来肯定会最先跑到她跟前来拉着她的手说一句:“娘,我回来了。”
然后开始讲述所见所闻。但是今天,香儿一行人都进来了,还没瞥见骆菱的身影,元氏心里突然不安起来。“蓉儿,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是不是菱儿没有照顾好你?”
骆父一眼就看见了如落汤鸡一般的骆蓉,忙不迭过去关心道。元氏第一个就不满意,整理了衣角阴阳怪气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去,到头来还将屎盆子乱扣,真是做得出来。”
骆父瞬间哑口无言,今天这种场合,骆菱肯松口答应带骆蓉去已经够大度了,确实不该再埋怨什么。骆蓉从进来就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元氏眼睛都忘穿了,还是没见骆菱的影子,焦急地问道:“菱儿呢?她没跟你们一同回来吗?”
雪儿向来对元氏惧怕三分,元氏冷不丁这么一问,她还哪敢说话。香儿还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回过神来,根本没有听到元氏的问话。只有骆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掩面抹泪,一边暗自心喜:“夫人,姐姐她……”骆父没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以为是骆菱欺负了她,伸手将其扶了起来:“蓉儿,别怕,是不是菱儿欺负你了?说出来爹为你做主。”
“做主?嫡长女影子都没见着,就说她欺负庶女,你倒是做得出来。”
元氏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听见骆父这么一说自然不会不发声。往日出门骆菱都只带香儿一人,今儿回来了两人,雪儿身形和骆菱相差无几,又低着头看不清脸面,直到元氏说了之后,骆父才注意到骆菱没在。“蓉儿,你姐姐呢?”
骆父一边将骆蓉扶到椅子上坐下,一边吩咐下人抬来火盆烘烤。骆蓉用余光悄悄瞄了一眼元氏,确定是安全距离后,才故作难受地说:“姐姐她,她没了。”
“可是留宿在宫里了?”
骆父没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以为是骆菱被燕逢留在了宫里,毕竟任谁都不可能将一个好端端的人和死联想到一起。元氏一听却不淡定了:“没了?什么没了?小丫头说点话真是跟你娘一样晦气。”
骆蓉心头一喜,这是一个打击元氏的好机会,定然不能错过了,哭了一阵才缓缓说道:“昨日放河灯的时候,姐姐不小心落水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尸体。”
元氏一口气没上来,扶着椅子把手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骆父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不敢相信地再三确认道:“你是说菱儿死,死了?”
骆蓉悲伤地点点头,还表现出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开始也不相信,直到后来跳进河里……”说着又是一阵哭嚎,“都怪我,是我没用,没有看好姐姐……”骆父轻轻拍了拍骆蓉,忍着内心的悲痛安慰道:“你也尽力了,这不怪你,快去换身衣服,以免着凉。”
元氏顺了口气,终于有了知觉,眼睛猩红地盯着骆蓉道:“你别以为随口编几句谎话就能瞒天过海,最好不要给我抓着什么小辫子,换什么衣服,给我在这儿好好呆着,菱儿不回来谁也不许走。”
元氏越说越激动,这强大的震慑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你作甚?蓉儿也受了惊吓。”
骆父感觉到骆蓉浑身都在颤抖,便大着胆子呵斥了元氏。“你就只知道关心这个小贱人,你把你的嫡长女放在何处?现在人影都看不见,你居然还在这儿……”元氏激动过头动了胎气,话还没说完就痛苦地捂着肚子坐了下去。骆父一时之间手忙脚乱,急忙让管家去找了大夫:“你看你又着急了,我没说不管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