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盯着地上的人形物体，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方就像是被核武器袭击过的小日子变异种一样。就算被他剖了，现在还能动来动去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一副要咬死他的架势。眼眶那边已经没有了，身上就是一层薄薄的黑色皮包裹着，内脏的位置完全干瘪，甚为可怖。他有些庆幸，庆幸锦瑟看不见这种恶心东西。姜衍站起身来，将那玩意儿踢到一边，示意锦瑟跟着他走。锦瑟跟上去，回头看了眼姜衍刚才绕开的地方。“姐姐，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姜衍一边往前走，一边询问。锦瑟慢悠悠跟在后面：“一些贪婪的垃圾罢了。”

“想知道。”

牵着她的那只手晃了晃，有股撒娇的味道。锦瑟顿了一下，勾了勾唇：“你知道长生一族吧？”

“是他们？”

他有些诧异。“嗯。”

锦瑟漫不经心地应了。“不是说长生一族已经没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那样恶心的存在。锦瑟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不想死，就用这种手段活了下来。”

“他们身上干干巴巴的，就是没有吸血，如果让他们吸到了人血，身体就会充盈起来，如果再让他们碰到我的血肉就会重新复活。”

昔日在诸国中掌握着荣华财富的长生一族，如今也不过是归所在这山洞当中的异种罢了。“这么神奇？”

饶是姜衍都忍不住为这而侧目。死而复生，这已经完全违背了科学。锦瑟似笑非笑：“你也想见识见识？”

姜衍目色幽深：“倒是不必。”

“只是这里的鬼东西，是不能留了。”

他朝着她弯眸，笑容灿烂，“姐姐不会怪我这么凶吧？”

明明是只有獠牙利爪的猛兽，在她这倒装起了小乖乖。她能怎么办？拆穿了还不是要恼羞成怒。锦瑟挑了挑眉：“不会。”

杀便杀了，谁手里还没沾点血呢？她这样想着，姜衍已经停了下来，站在一处石门前，用铁棍敲了敲，里面是空的。“要现在打开吗？”

姜衍已经从包里掏炸药的原材料了。锦瑟看着他跟百宝箱一样的口袋，摁住了他：“我来。”

这炸药下去，还不得塌？“我对炸药的把控很好的，范围绝不会超出预算。”

他就像是一只孔雀，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优势展现在她面前。想让她露出诧异又欣慰的表情，如果能有崇拜，那更好不过。锦瑟：“嗯，好。”

“我来。”

“这后面有流沙，炸了不行。”

姜衍：“……”没打开都知道吗？锦瑟也不跟他仔细解释，而是抽出自己缠在腰间的那把软剑，深吸一口气。直接扣除积分，进行使用。平时柔柔弱弱，关键时刻要雄起！剑尖抵住石门中部往下半寸的地方，随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拧开。巨大的声响震动着，紧闭的石门缓慢打开。从她插剑的位置往下，都打开了，往上纹丝未动，就像是一剑扫断了这一整面的石门一样。姜衍握着手电走在她前方，小心翼翼：“姐姐，小心一些。”

锦瑟没有收回剑，提着它跟在身后。石门后有个往下的阶梯，下来以后，恰巧能站直身子，四周空荡荡的，看起来像个池子，凹陷下去。姜衍照亮头顶，瞳孔骤然缩紧。“这是什么？！”

头顶混合着沙子跟银白色的东西，交织在一起，里面还能看到属于人的头骨、腿骨等等。宛如一片悬在头顶的乱葬岗。锦瑟抬头看向那方天地，微微眯眼，轻笑一声：“原来在这里。”

“这上面是一条河，我们正在河的下方。”

锦瑟开口解释着，“这里面这骨头，有一些是我的。”

“看来我们真正要找的地方在这里。”

也不管姜衍有没有听懂，她自顾自地提剑往回走：“走吧，这里的入口是不能进了。”

“要从另一个地方下去。”

姜衍跟着往回走。然而变故在此时突然发生！原本干燥又平坦的池子底部慢慢的渗出水来，四周发出怪物的嘶吼声，姜衍。用手电往周围照了一圈，这才发现4周原本密封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了类似于巢穴一样的洞，随着他慢慢变大，洞里的东西也开始躁动起来。光看数量就不下几十了。这里写满了危险。锦瑟站在阶梯上，侧眸回望，面上漫不经心的神色毫无变化：“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恶心。”

姜衍快步跟上：“别怕。”

锦瑟有些新鲜地看着他紧张到有些汗水的掌心，笑了一声。“不是说你炸药控制的最好吗？试试？”

“不要碰到上面的就行。”

姜衍点头：“明白。”

锦瑟虽然看不到那些鬼东西，但是根据姜衍的表情便能知道现下是个什么状况。他手上的动作飞快，将东西全都精准地丢向慢慢打开的洞穴口。“姐姐，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我们走。”

他拉着她弯腰出去，却并没有离开多远，而是就在门外。“想看烟花吗？”

姜衍问她。“嗯？”

“我以长生一族的断灭，送阿娴一场烟火。”

他的笑跟身后的爆炸同步了。五颜六色，璀璨夺目。没有碰到上方一丝一毫，却也放了场极其壮丽的烟花。谁说烟花要浩大恢宏才美？她瞧着，这以长生一族残存之躯为燃料费烟花，也煞是好看。一处深入地下的诡异之地，无数蠢蠢欲动的怪物，仇恨的敌人。两个人的烟花，凝得艳丽。“我可以抱你吗？”

他轻声询问，紧张又忐忑，乌黑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人的身影。虽然叫她阿娴，让她有些许不悦，但看在烟花好看的份上。她下巴微抬：“允了。”

紧紧抱着的人，让她有种这小狼崽子其实想谋害她的错觉。就像是找到什么珍贵的宝贝一样，紧紧的，滚烫的温度都透过衣服传到了她身上。锦瑟纵容地由着他，半眯着眼，欣赏门口的璀璨。又听到一句：“我可以吻你吗？”

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