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两旁的人,冲了进去。全是刺鼻的腐臭味,地上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死了一大半,奄奄一息了一大半,百分之八十都被炸得肢体分离。恐怖场面让不少人都偏开头去。“啊——”苏郁欢突然感觉脚踝一阵刺痛,血液急速流失着,她看都没看,抽刀就将咬着自己的“圣物”一刀给劈了。人也跌跌撞撞往回爬,离得近的伸手拉了她一把。她跌坐在地上,看着踝骨处的伤口,恨不得动手杀人。一旁的有个年纪尚小的男人忍不住讥讽了一句:“不是说不致命吗?你这手起刀落,动作可是半点没犹豫的。”
方才还在说什么不致命,是长生一族的圣物,不要破坏。这咬到了她,杀得比谁都快。苏郁欢怨毒的眼落在那人身上,身旁的兄弟拉了他一把,将人藏在身后:“抱歉苏小姐,他还小,冲撞了你。”
虽然在场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还不能撕破。起码在大少爷没同意之前,他们还不能那么做。“下来搜,找找看有没有那种带着淡淡莹光的骨头,一但发现,就拿出来交给我。”
秦淮京根本不管他们之间的矛盾,只是吩咐他们动手。他已经很期待那位活了上千年的老祖宗发现他是爱了一辈子的小侯爷后,会是什么景象。会将自己的温柔展现给他吗?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处处针锋相对吧?他受够了被锦瑟折磨的那些日子。上千年的羁绊,他不信那位老祖宗能够放下。一群人从这些怪物中翻找了大半夜,也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这时突然有人指着上面道:“大少爷,会不会在头顶?”
尽管里面的水都浑浊了,也看不清楚有什么,但是似乎透着隐隐的银光。说不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呢?秦淮京仔细打量了一下,让人退出门外:“准备,将上面半扇门弄开。”
因着灰尘大,所以秦淮京往回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等着他们处理好。苏郁欢沉默地跟在他身边,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机器运转起来,石门从纹丝不动到慢慢松动。谁也没想到,在看到曙光的时候,打开的石门后,是铺天盖地的泥沙跟水银,以及混合进去的人骨。它们朝着这边冲击下来,像是泄洪一般,一眨眼就将下面的人全都吞噬进去。秦淮京脸色都变了样,动作异常迅速,从原来的位置,一眨眼就离开了十几米,而身后恐怖的水银泥沙河依旧紧跟而上,甚至还有愈发猛烈的架势。属于长生一族旧址的那座山坡,震动晃荡,鸟雀惊飞,蛇虫鼠蚁四散奔逃。原本已经快到洞口的秦淮京,突然看到那猛烈袭击的地方,有一块熟悉的白骨。是他要找到!他咬牙切齿,看着那象征着剧毒的东西,将外套裹住自己裸露的肌肤,伸手去抓。他一定要得到老祖宗的骨头,他的实验不能停下来,他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秦淮京这个人能当老大,不仅在于他冷血无情,更在于他对自己同样如此,骨子里就疯。骨头抓住了,但是水银流沙也盖过了头顶。他紧闭着眼,耳朵也被堵住,防止水银灌入,同时坚定地迈着腿,朝着洞口的方向走去。迈得很艰难,重金属下,无法呼吸,他憋着气,失去视觉,哪怕头随着行走出来了,也依旧没有呼吸。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外面。用最快的速度将身上沾染着水银的衣物脱下,远离那可怕的地方,冷风呼啸中,他甩开头上的衣服,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但是仍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肌肉震颤的现象。他知道,自己还是水银中毒了。但是相比丧生于里面的人,他已经好太多。他倒在地上,看着被握在手中莹白如玉的骨头,笑得胸腔颤动。拿到了,拿到了。他什么都会得到的。肌肉震颤从手指、眼睑和舌,到手臂、下肢和头部......他俊美的面容中带着疯狂,将那看起来毫无污渍的骨头一口咬住。凭借着力量跟疯狂,生生咬碎一小块地方。吞下去的骨头划破了他的喉管,鲜血外涌,就连牙齿也发生了异变。口腔粘膜充血、溃疡、齿龈肿胀和出血,牙齿松动和脱落.......他咬着那块骨头,最终失去了动作。曾经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就这么倒在了地上,在这荒无人烟的森林。远在古塔的锦瑟本已陷入沉睡,但是脚踝处的铃铛突然发烫,清脆的铃声一声又一声,仿佛诉说着自己的激动。她被迫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感应着这股异样的力量,披上外衣踏出棺椁,走下楼梯。石门大开,她像一抹幽魂一般滑了出去。很快就到了小铃铛要她到来的地方。尸横遍野,还有被冲出来的尸体,长生一族的旧址都被毁得差不多了。锦瑟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哪里来的人,把石门都破开了。傻X东西。不知道看看里面的情况吗?这一大块的地方,完全不能用了!她脸色沉沉,绕开那条有毒的地带,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上身赤裸,下身还有个裤衩子。周身有血,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但是已经空了,仰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锦瑟在他面前蹲下来,用树枝戳了戳。这张脸......不是秦淮京那个王八蛋吗?他怎么在这里?小铃铛让她来找他做什么?补刀?!锦瑟激动了,抓起树枝,对着他的脖子比划,准备动手杀人。谁知小铃铛疯响不说,还狠狠烫了她一下,她不得不停下来。“你不会是让我救他吧?”
那小铃铛发出一声清响。锦瑟:“......”你真的知道我跟这个人是什么关系吗?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啊!救人?这比让她熬夜还要令人不爽。但是小铃铛的态度异常坚决。导致锦瑟根本没法离开。“怕了你了。”
锦瑟不耐地说了一句,看向地上无知无觉的秦淮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