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的模样,拍摄得并不好,看着秦淮京这张脸,锦瑟就很难进入状态,拧着眉试了好几遍,最后叹了口气。“抱歉,要不然你先坐个牢,出来再拍?”
“怎么?”
他没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联。锦瑟目光幽深:“太坏了,看着就像送你一程。”
秦淮京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自我怀疑。“你确定已经弄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为什么不是走大团圆的路线?最好是爱他爱到无可自拔。不过鉴于锦瑟这人有些疯批属性在,所以秦淮京将这些话都给藏了起来。毕竟他喊她阿娴的时候,这人也敢打他一顿。锦瑟侧眸望他:“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什么?”
“上天的恩赐吗?”
是她最后的人性。秦淮京不说话了,揉了揉眉心,觉得很糟,头一次想算了吧。就算从她身上研究出了长生,说不定以后也会变成她这副模样,得不偿失。但这念头只是擦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该长生还是要长生的。他向来是个目的坚定的人。“小周啊,你看他的眼神,要干净明亮,要骄傲,你懂我的意思吧?不要带着杀气。”
她那平静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叫人发毛。锦瑟顿了顿:“我明白了。”
拍摄又继续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好上许多。一次一次,都更好,她的状态也更好,至于秦淮京,他向来会演戏。拍摄总算在傍晚来临之前结束了,锦瑟换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秦淮京也跟了出来。外面天色有些暗,看不清远处树下的人影。锦瑟下台阶,秦淮京就跟着。“阿娴,一起吃个饭吗?”
“不用。”
锦瑟停下脚步看他。他那双祖母绿的眸子扫过来,微微弯起,带着温和的味道。像后来的小侯爷,但不是。她沉默了一下:“我有件事需要去做,在这件事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不想跟你产生过多的接触。”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配合你的长生,可以。”
秦淮京本来还有些不悦,但是听到后面一句话后,眼中升起了狂热来。“我可以把我是如何长生的整个过程告诉你,鲜血也可以让你抽取,但是我有一个前提。”
“你说。”
他的目的也只有那一个。“别来见我了,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
尽管语气很平静,但依旧能听出杀意,还有语气里的纠结。秦淮京沉默片刻,苦笑一声:“你真的就那么希望我死吗?”
“打住。”
锦瑟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要说其他的,答应不答应?”
“答应。”
交易就这样达成,然而下一秒,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踩着冲锋靴,戴着口罩跟帽子,走到他们的面前,似乎看了锦瑟一眼,然后扭头,拳头狠狠朝着秦淮京的脸上招呼。异常凶狠。秦淮京也不是好惹的,同样动作敏捷地回击,两人有来有往,拳拳到肉。不过对方似乎身上有伤,所以被打了好几下。锦瑟原本是看热闹的状态,闻到这不算轻的血腥味,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抬手就加入了战场。一分钟后,两个人被剥夺武力,锦瑟将两人都拽上了车。她坐在秦淮京跟那人面前,手上葱白的指尖上缠着黑色的口罩,凉凉问道:“一回来就打人,也不问好,姜衍,到底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姜衍不肯抬头,抬起胳膊在额头上擦了一下汗水,闷声闷气:“抱歉。”
秦淮京揉着自己的唇角的伤口,冷笑一声:“还留着我的替身做什么?赶走就好了。”
这话一下就炸了姜衍的防御线,他狠狠抬头,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猩红,死死拽住他的衣领,怒道:“你这个小偷!”
“松开。”
秦淮京皱眉,眼中带着对姜衍的不屑。“姜衍,松开他。”
姜衍没动的同时,锦瑟又说了一句。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阿娴......”他的唇有些干裂,“我有话想跟你说,关于小侯爷的事情。”
“她已经知道了,姜衍,我劝你不要再做无用之功了。”
那些骨头已经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拥有他的记忆,所以他的路径无法被复制,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就是锦瑟的心上人。哪怕他知道他不是。但是那又如何,人性,不就是要来利用的吗?“闭嘴!”
姜衍的情绪很不好,他声音都大了许多,跟先前那副清贵姜少爷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他更像是一头被悲伤跟怒火还有各种情绪填满的野兽。似乎下一秒就会因为压力过大,而炸裂开来。不能刺激他的情绪。锦瑟对现在的局面做了一个判断,随后起身,拿出了绳子跟胶带,走向两人。秦淮京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三分钟后,被捆住的秦淮京也被堵住了嘴,他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一回事儿?他不是她最爱的那个人吗?姜衍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在告诉你这件事之前,我想问一问,你想活在虚伪的幻想中,还是再接受一次现实的冲击,被难过跟痛苦包裹?”
锦瑟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眼,突然就有种觉悟,像是那多绽放的玫瑰,还有他的思念与爱。她看着他,似乎品出了他的痛苦抉择。露出一个不算深的笑来,散漫道:“说吧,活了这么久,我早就不怕了。”
姜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支针管,当着她的面,将液体注射进秦淮京的身体里。秦淮京:“???”
你就坐在那边看着别人对我这么干?你活该孤寡千年!秦淮京一头栽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锦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东西来。谁知道这人开口第一句就是炸弹,让她一时之间不知东西南北。“阿娴,我是云钦。”
她的心上人,叫云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