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与孙昔雪相见的地方，那个芦苇池塘小桥边。“我就知道。”

霄落草的声音再度传来，伴随的一股极其精纯的能量向着吴凡涌来，将他眼中的痴迷一扫而空，也让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昔雪？”

眼前景象激烈的变换，加之自己头脑中隐隐的刺痛让他明白，自己刚才着了道。“霄落草，刚才发生什么了？”

吴凡将手缩了回来，再度盯着蜃虫身上那神秘的纹路却没再有什么发现。“蜃虫生前的品阶是混沌，按修为而言就是统御级别的生物，就算是死了身体上也保留着韵。再加上这里空间特殊，时间基本没怎么流逝，所以其尸身上的韵对你而言是极为强大的，能勾起你记忆深处的幻觉，甚至让你迷失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我提醒过你，是你非要看的。”

霄落草的话让吴凡有些不爽，不过他也拿它没办法。“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吴凡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按道理霄落草没理由会这么清楚这蜃虫的事，更何况还是只统御级别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一到这里就知道了，像是凭空产生的。”

霄落草的说法没有任何说服力，但是它却没有骗吴凡的理由。“好吧，不过我到这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该现身出来一见啊？”

“你确定？”

“又要确定？我确定，你出来吧。”

“好吧。”

“……”“你在哪？”

吴凡有些疑惑的问道，他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蜃虫尸体，视线从左到右仔细看了个遍都没发现有什么其他东西的影子。“你难道是隐形的？”

有了蜃虫的经历，吴凡的脑洞也算是开发出来了，下意识的揣测道。“隐形你妹，往下看！”

这次霄落草的声音变化很大，从苍老的嘶哑变成了稚嫩言语，带着小孩子般的恼怒，呵斥着吴凡。“我去！这么小！”

吴凡又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到了，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正站在他跟前，正怒视着他。相较于眼前这个铺天盖地的蜃虫，这小男孩就好比一个尘埃大小。“你真的是霄落草？”

“这是我的化形，本体比这个大的多！”

小孩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圆，好像能体现出自己的体型并不像现在看到的这般大小。只是如此作为让吴凡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对其的认知，不过嘴上还是“嗯嗯嗯的”，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在敷衍。“你再这样我就不告诉帮你要怎么从这里出去了！”

小男孩很生气的说着，其对自己大小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嗯？你不是说这里和外面没有联系了吗，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

吴凡看向霄落草的眼神中带着极深的质疑，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烦躁。“我是说没有联系，但没说不能制造联系啊，笨死了。”

男孩一脸轻蔑的看着吴凡，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快说，要怎么从这里出去，我没工夫陪你闹。”

吴凡有求于他便没在意他的挑衅，只沉声问道。“我偏不告诉你！”

小孩模样的霄落草倒也是个倔脾气，头一摆，一副傲娇的模样。“你不说是吧？别怪我了！”

吴凡看着眼前这个只有自己腰高的孩子，心一横用出了自己以前对付小孩的招数。将其脑袋牢牢按住，让后右手握拳在他脸上使劲拧着，丝毫没顾后者的威胁。“你竟敢这样对我，你死定了！”

小孩极力挣扎着，只是准备唤醒力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本体居然不听自己的使唤，一丝反抗力量也发挥不出来，只能像个小孩一样挣扎。如此情况发生，终于让他意识到了，吴凡是自己的主人，而契约之下他根本没法用能量来反抗。“放开我，快放开我！”

再没有没办法，小男孩只能大声叫喊着。“你说不说？”

吴凡手中的力量加重了几分，换来几声哀嚎。“……”“嗯？”

见迟迟没有回应，吴凡又转了几下。“别再弄了，我说，我说。”

霄落草化形的小男孩终于经受不住身体和心理上的两重迫害，还是决定坦白从宽了“这个世界是蜃虫幻化而来，进来需要你心脏中的灵晶与之相协，那么出去自然也要从它身上发掘。”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吴凡皱着眉看着男孩得意的模样。“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就是这些符文啊，参透某些特定的符文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天啊，我怎么有个这么蠢的主人啊！”

男孩解释完还不忘大声嘲讽吴凡一句。吴凡深呼吸了一口，看在他是个小男孩的份上没与之计较，进一步问道：“你说的符文在哪？”

“唔……真是的，就知道麻烦我。”

男孩一脸不耐烦的说到，“跟我来吧，还远呢。”

说完，男孩便朝着蜃虫庞大无比的身躯飘去，丝毫没在意后面还不太适应的自己的主人。不过吴凡学的也快，在他后面紧紧跟上。如同在月球上行进一样，也不知道是因为在异空间还是自己是意识状态下，脚底只需微微借力就可以窜出好远。让他们在犹如现代都市般的毛发中快速穿行着，抽空，吴凡还在和男孩交流：“这么不喜欢小的，你为什么还要化形成一个小孩呢？”

“你以为我想啊！就像本能似的，我化形出来的身体和我的品阶成正比，现在的修为只能是个小孩。”

男孩没好气的白了吴凡一眼，只是模样很是可爱。“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落吧，算是霄落草的小名。”

吴凡提出了自己不太成熟的意见。“不要，我不喜欢那个小字！”

小落一脸的嫌弃，直接拒绝道。“就这么决定了，小落还是挺好听的。”

刚才还有些不成熟的意见在吴凡脑子沉淀了五秒不到的时间就开花结果。“我说了不要！”

“小落啊，还有多久啊？”

“小落，这些符文要怎么参悟学习？”

一边吵闹，一边讲解，一人一草终于来到了可以出去的地方。吴凡站在蜃虫的一根毛上面，看着脚底下乱麻一样的纹路有些头大。“说了不要加小字。”

男孩嘴里暗自嘟囔着，一路上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申辩了却依然没有效果，这让他也意识到，这个主人已经铁了心要将这个名字冠在自己头上。“你现在看的这个根本就不是符文，真是渺小的人类。”

说完，在吴凡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将身体沉入了蜃虫体内，只是片刻，吴凡脚下的区域开始剧烈震荡起来，像是一场地震。“到这上面来，带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体。”

声音又变成了之前老人般的沧桑，然后在吴凡面前出现了一颗比篮球场粗细的大树，从蜃虫的尸体中钻了出来，而且其高度还在不断增长着，短短几分钟就变成了看不到顶的存在。神奇的是，吴凡所在的树底下有一个可供好几人同行的大树洞，就像一个大门。看着吴凡惊异的表情，小落的声音极为得意：“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赶紧上来，让你落大爷带你上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壮观。哈哈……”吴凡听着他得意忘形的语气，心里的震撼一扫而空，变得极为不爽，嘴上极其温柔的说着：“小落，你出来。”

“是不是傻，你叫我出来就出来啊。”

明明是个八九岁孩子稚嫩的声音，却是让吴凡如此想要暴走。深吸一口气，吴凡没再和他斗嘴，迈步朝着树洞走去。周围的树干散发着淡绿色的荧光，非但不黑，还很是温和，让人悦目。而其上，则是无尽的树枝，仿佛台阶般一点一点延伸向上，高不可测。此情此景，也容不得他半点犹豫，脚下一蹬，整个身体便冲天而起朝着最高处进发。“总共十万米，只有这个高度才能窥得个大概。”

吴凡跳跃而上，小落的身影不时从树干中探出身子，开口说着，只是其语气更像是在幸灾乐祸。“慢死了，跟只蜗牛似的，你这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上去。”

头顶，身侧，小落的身影无处不在，让吴凡大为光火，手上握的拳头紧了又松好几次了。“快点快点……”稚嫩的声音却是那么让人想修理他，吴凡之前一直赶路没搭理一旁聒噪的小落，这次而他终于忍不住了。看准了小落探出的上半身，脚下瞬间发力，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把他从树干了扯了出来。“痛痛痛……放开我！”

痛呼声在这通天的树干中显得异常凄厉，不过一切都是其主人自找的。“还嚣不嚣张了？”

吴凡把那张可爱的脸放在手中，用拳头使劲揉起来，丝毫没有留情。“不嚣张了，不嚣张了。啊……痛啊！”

一阵蹂躏，吴凡放开了手中的小落，在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下，小落才得以安抚自己胖嘟嘟的脸蛋，狠狠的盯着吴凡。“还不快来帮忙。”

吴凡只瞪了小落一眼，后者便悻悻的走到吴凡身边，伸手触摸在树干之上，巨树一阵颤动，吴凡脚下出现了一个木头平台。“抓稳了走喽！”

小落一声高呼，吴凡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便以极高的速度冲天而起，惊起他阵阵惊呼。这是小落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