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船后找了个隐蔽处,几人都出了玉箫。月瞳国府城外的大街热闹非凡,建筑井然有序,装饰考究,每家店都颇具特色,走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易容后的几人衣着朴实,并不显眼,打听到最好的酒楼后,几人加紧脚步,这些日子光忙着赶路,还未好好的吃一顿。瞳海楼,斗大的字,丈许长的招牌,果然比周围的店显得更加气派,三层的木楼,着色艳丽,气势压人,常故人和刁宝宝一路说笑,谈论着此地风土人情,织鱼当先进了酒楼:“小二,开个隔间,我们几人用餐。”
“来喽。”
一声长音划过,一个眉眼机灵伙计打扮的年轻人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待看清几人后,语气明显有了怠慢:“几位,隔间没有了,大厅空桌还有。”
“你三层的瞳海楼莫不是连个隔间都没有。”
织鱼瞟一眼几个大门敞开空着的隔间。“几位,都订出去了。”
小二拿着抹布漫不经心的抠着一个线头。“当真都订出去了。”
织鱼甩出一个金锭,重重的砸在小二怀里,小二眼都直了,他虽也见过有钱有势的客人,可一甩就是一个金锭的还是头一次,慌忙换了张脸。“几位贵客,请随我来,一会订了隔间的客人来了,小人应付小人应付。”
边说边点头哈腰的将几人带到里边最宽敞的一个隔间。不一会,菜肴已摆满了一桌子,几人早就忍不住开动起来,织鱼更是吃的头也不抬,为了惩罚小二,织鱼让他就站在桌旁,一道道把菜名以及食材做法全说了一遍。第一道是荷叶怒虾,那荷叶也不是真的荷叶,而是用几种青菜切成荷叶的形状,提前烹熟,落成一摞,用细竹戳了小洞,把此地盛产的清月虾一只只的插在洞里,那虾本是活的,一个个被小洞钳住,挣脱不得,只有脑袋拼命的乱动,把秘料均匀撒在虾身,最后淋上滚油,在食客的眼前那虾由青变红,熟透了还保持着挣扎的动作,味道极其鲜美滑弹。第二道是舞凤尾,月瞳国的山林里野味颇多,最有名的便是一种叫瘦凤的野鸡,它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野鸡,颜色更为鲜艳,个头却小,肉质软嫩,不柴不腻,这道舞凤尾便是将这瘦凤胸前和两腿的肉漂熟,撕成头发搬的细丝,调制十余种颜色的酱汁,浸泡后,再码成一条一条的放在盘中,那肉弹性十足,端盘时随着盘子微微颤动,故名舞凤尾。第三道便是蛇蝎美人,原料为双头蛇双尾蝎,双头蛇剧毒,厨子会去了毒牙,将活蛇在黄酒中泡一晚,再经过特殊处理后,剥皮切段儿,配十二味香料草药顿成肉泥,与酒中泡过又碾成细粉的双尾蝎搓成圆饼,煎至金黄,外酥里嫩,口感绝美。另外还有酱烧红毛兔,鹿筋汤,鲨鱼柳,百香驴背和几样时蔬,小二给几人一一讲解个遍,几人发现这里的菜似乎更注重味道,卖相便不如之前几个大城有名的菜色漂亮。酒足饭饱后的几人,遣走了小二,关起门来。“你们若随我回钟天殿,不是长久之计,平日你们也需采买,吃饭,日日出来甚是不便,我想在附近给你们买一处宅院,不需多大,是个隐蔽之所,不招人耳目便可,你们住在大哥的龙笛内,我若出来找你们被门内人看到,也好有说辞。”
常故人把前几日想好的打算说与了众人。“二弟想的周全,是个好法子,今日太晚了,明日一早我便带他们去找个宅子,今日我们就都回龙笛,你便回玉箫修炼去吧。”
相处这些时日,刁宝宝似乎不在像以前那样胡闹,渐渐有了责任心,说话也正经了许多。“织鱼,又繁无瑕,你们三人要照顾好我爷爷和渔小。”
常故人看向三人,三人点头应下。“韩叔哥,我一定听话,你好好修行,爷爷说你要上天龙界的。”
张渔歌懂事的看着常故人。“渔小,爷爷就交给你了。”
说完摸了摸张渔歌的头。“故人,爷爷这些日子像做梦一样,一辈子也没这么开心过,你能有这些朋友,爷爷很欣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委屈自己。”
常大夫拉着常故人的手,眼中含泪。“爷爷,您放心,我行事会有分寸。”
常故人安慰道。几人又说了些话,刁宝宝摸出一个金纸折成的小鸟,手一抬,那小鸟竟扇了几下翅膀飘在空中:“二弟,这只你带走,我这还有一只,你有事传递便写了字条夹在这纸鸟里,它自会飞到我处,我取下字条,它会再自行飞回你那。”
收了纸鸟,常故人便起身先行走了,回到弟子宅院,进了玉箫,空荡荡的,常故人有些失落,他来到宅子后的池塘边,席地坐下,面前便是埋着凤弗的地方。他摘了面具,仰躺在地上,此时已是夜晚,月色溶溶,万籁俱寂。常故人好久没有像这样静下心来想事情了,他心中一直紧绷着一根弦,就是方三向,不知他一切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