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夏季,迫使江千越成了宅男。其实即便不是酷夏,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也几乎与宅男没有什么区别。江千越感恩自己魂穿在了江家,否则他感觉自己活不过这个夏日。自从孙远中毒一案结束后,西江月酒楼的生意更是红火。一桩案件,虽然结果很多人还颇有微词,但是在江千越这个问题上,众人却是出奇一致的推崇。这其中的缘由,既有对江千越被动澄清的主观怜悯,也有人看出其中智慧后的称赞,更有众人不爽孙仲翔与黄鸿很久了。虽然很多人仇富,但是也分善恶有别。如果说,孙家是商贾界的流氓佬,那黄鸿就是文人界的装哔犯。西江月为什么能盖过留仙楼,其中除了江千越的后续加持外,最重要的还是价格公道,对于新老食客都会一视同仁。不论衣着,不论样貌,不论身份!黄鸿装哔一直存在,只是由于家境以及乌魁山关系,很多人不愿意正面拂逆。如今被革除了功名,又被乌家连番拒客,众人这才一一表露出来。其实说到装哔,文人圈已经把江千越列在了首位。不过在对待上,江千越要比黄鸿好很多。谁让当初一场诗会,江千越出风头实在太猛了呢。一般人装哔只在平流层,江千越不鸣则已,一鸣就在大气层。当满场文士都被盖过,都被压得喘不过气后,那剩下的只有折服与吹捧。当装哔装到极致,那就直接升华到实力。装哔不可恨,可恨的是没有那个实力,却还要洋洋自得,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黄鸿之流。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西风楼开业的日子。这一日,捧场的人很多。除了邀请了一些江家的亲友以及曾经的食客,也有一些主动前来捧场的客人。江千越与父亲在门楼迎接客人,整个流程都是相当顺利。“孙先生,您也来了。”
江承一眼就看到了孙鞅,于是急忙迎了上去。孙鞅一拱手,开玩笑道:“当然要来了,不过孙某可不是看你的面子,而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
“哈哈哈,孙先生,请!”
江承满脸堆笑,孙鞅说这样的话,他心中自然是格外高兴。“诶,不忙不忙。”
孙鞅一摆手,“音离,还不快过来见过你江伯父?”
“江伯父,音离有礼了。”
孙音离说着,就直接恭敬地施了一礼。此时,江千越已经到了近前:“孙先生,您能来此捧场,真是我江家的万分荣光啊。”
“瞧瞧,江兄啊,你儿子这口才真是不得了,难怪我家音离整日提起这小子,不提就茶饭不香呢!”
孙鞅捻须一笑,言语十分的随意。此话一出,孙音离顿时一羞:“爹,你胡说什么呢?”
“你这丫头,平日里不停唠叨,现在却不让为父说话!”
孙鞅的一反常态,江家父子各自心中了然。江承忙道:“孙先生,小辈们的心思,我等就顺其自然好了,请!”
“请!”
老一辈走了,小一辈却站在原地。江千越打量着眼前少女,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也许正是印证了那句女大十八变,现在饮食调养得当后,孙音离逐渐有了用一种长开的趋势。与以前相比,整个人的样貌有了变化,就连气质也逐渐发生微妙改变。尤其是今日的衣着搭配,显然是用足了心思。见江千越打量着自己,孙音离先是有些害羞,随后却很有自信的看着江千越。江千越微笑着说:“看来,你心结真的打开了,今日很好看。”
“真的?”
“当然!”
江千越肯定的点了点头,“你今日能亲自前来,是我没有想到的,谢谢你音离!”
“你这话很见外。”
孙音离说着,默默低下头,无目的性的踢着脚下石头。这时,迎面走来一对男女。到了近前,才看清是韩忠父女二人。“韩叔!”
江千越主动上前,一拜身着便服的韩忠。“好小子,这才几日功夫,就置办了这番家业,江兄后继有人啊!”
韩忠拍了拍江千越肩膀,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韩忠虽然处理案件不行,但是看事情还是看得清的。这曾经的留仙楼,如今归于江家名下,显然是得益于孙远一案的好处。后来韩忠算是品出了味,事情背后也就不言自明了。江千越只是浅浅一笑:“韩叔过誉了,区区商贾,再如何腾达,也高攀不起官宦之家,请!”
此言一出,韩忠父女神色各异。这句话很有深意,既说了一句谦虚的实话,也算是回击了韩忠父女。韩忠心中一叹,心说你小子这是在挖苦你韩叔叔,你小子如今才名远播,只要刻苦读书参加科举,将来金榜题名岂不顺理成章?“韩大人,有礼了。”
这时候,孙音离没有进入西风楼,而是站在江千越身边,似有夫妻双双共迎客的意思。“哦?你是孙博士的千金吧。”
韩忠说完这话,又看了一眼江千越。江千越显然也没有料这一幕,所以只能选择沉默。“正是,家父已在客堂,请!”
“好!”
韩忠口中念叨着,心里却更加坚定江千越前途无量。孙鞅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毕竟曾是国子监的博士,今日能够亲自前来捧场,显然不是因为他的那位江大哥。随着父女二人进入,韩云翠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千越哥!”
“嗯?”
见江千越望向韩忠父女,孙音离幽幽问:“你还心存留恋?”
“留恋?”
江千越稍微一愣,随后反映了过来,“从未有心,何谈留恋?”
江千越的这句话,是他内心真实写照。从一开始,他就不想与韩云翠有丝毫瓜葛,只是后来对方太过于偏袒乌魁山,这才有了泄愤的言辞与举动。众人误以为他这是嫉恨韩云翠移心别恋,其实是众人一厢情愿的想偏了。就如他说的,从未有心,何谈留恋。恋字无心,便是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