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喻看余笙似乎是已经说服了自己,微微抿了抿唇,楚宁喻心中有一个猜测,也许木凝霜只是一个意外,按照余笙的说法,木凝霜对余沐丞的爱情是真的,并且是疯狂的,而慕琴雪对自己显然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那样的狂热。所以慕琴雪会选择听从幕后之人的命令,只是幕后之人的命令正好是让她来勾引自己罢了,但是她会严格按照那个人的命令行事。可是木凝霜……她对余沐丞的感情完全可以让她选择自我意识,也许她也会听从幕后之人,但是也说不定会有违背的时候,比如将余笙关押起来。不过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具体没有办法证明,除非能够找到另外的人。慕琴雪的事情很快就告一段落了,楚宁喻对慕琴雪没有什么感情,身为哥哥的慕秦也没有,他只是淡漠地将慕琴雪的尸体埋了,很简单,若真要说有些情感,也无非是给她买了一个比较贵的棺材罢了。贺琛都震惊了,“那是你亲妹妹吗?你就这样对她?”
慕秦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事情少问。”
贺琛被慕秦的眼神给吓呆了,总觉得那个眼神很吓人,便不再说话,安静地给余笙他收拾行李去了。其实余笙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挺快的。余笙安静靠在门上,楚宁喻不在,今天正好是那继任的官员到来的日子,楚宁喻大约是去嘱咐两声去了,所以这里只剩下余笙和那些帮忙搬东西的将士。余笙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人上前,给余笙行了一礼:“见过三皇子妃。”
余笙淡淡望过去,就见那个人竟然是何云清,余笙挑了挑眉,她还是很讨厌这个家伙,因为这个家伙不分青红皂白,也因为这个家伙象是王林生一样,是个书呆子,余笙对这样的人喜欢不起来。但是余笙觉得自己也实在是一个很虚伪的人,即便是很讨厌的人还是能够露出笑容,笑着跟他打招呼:“何先生。”
“今日前来是想要跟三皇子妃道个歉的。”
余笙挑了挑眉,“跟我道歉?”
“是,前段时间写了一篇编排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的文章,云清心中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便想着亲自来道个歉,但是三皇子始终拦着,便没有这个机会,今日若是再不来,在下担心再也没有机会了。”
余笙挑了挑眉,“这事儿您该去跟楚宁喻道歉,说到底你那篇文章编排的主要还是他不是?”
“在下已经道过谦了,但是……”何云清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尴尬,低下脑袋,耳朵有些红,“但是三皇子殿下将我赶了出来。”
余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楚宁喻文采斐然,也很喜欢那些有才华的才子,但是象是何云清这样的书呆子他大约是最不喜欢应付的了,这一点从王林生身上就能够看出来。偏偏这些人也是真的犯人,认定了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也正是难为他了。何云清听到余笙这笑声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余笙也察觉到了,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抱歉。”
“无碍。”
何云清摆了摆手,递给了余笙一封信,余笙看着那信封,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向何云清,便听何云清道:“这是在下的投名状,若是三皇子妃愿意给在下引荐在下感激不尽。”
余笙心说你这给我也没用啊,而且科举都是已经过了,给我作甚。“西周君主仁善,想来是不会因为先生原本是大秦人而故意为难,到时候先生可以自己参加科考,我一介女流,实在是不适合参加这些事情,还请先生见谅。”
何云清脸上的神情骤然间暗淡了下去,却还是执意将那封信递给余笙,“在下知晓了,那这封信便送给三皇子妃,里面是在下写的一首诗,也算是祝三皇子妃未来顺丰。”
说罢何云清也不给余笙拒绝的机会就直接走了,余笙看了一眼手上的信封,正好贺琛朝着她这边望过来,与僧下意识将这封信塞进了衣袖里面。塞进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躲什么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她塞都已经塞了,也懒得拿出来,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楚宁喻很快就到了,许是听人说了一嘴,便随口问道:“何云清刚才来了?”
“嗯,说是来道歉的,因为你将人拒之门外。”
说道这个额楚宁喻就头疼,你说这个何云清怎么这样不懂事,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烦他吗,非要天天来,天天来,若不是自己拦着,怕是他能够连余笙一块儿烦。楚宁喻叹了一口气,余笙眉眼弯弯,却是薄唇紧抿,伸手摸了摸自己袖口处的那封信,思考着要不要告诉楚宁喻,最终余笙还是没有告诉。两个月之后,楚宁喻和余笙总算是回到了皇城,张京源将军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到了,不过他是从颜承泽自杀之后就开始启程的,而楚宁喻在大秦的帝都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路上又十分轻松,带着余笙游山玩水,看见好玩儿的就停下来休息一下,是以路上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两个月之后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这一场仗打了将近一年,紧紧一年,就将大秦灭了,这实在是一个奇迹。整个西周从听闻大秦被灭之后就十分开心,将楚宁喻奉为天神,觉得这得是天神下凡才能够做到,而这种热忱一直过了两三个月都没有消散,一直到了楚宁喻还朝的日子百姓还是十分的欣喜。那一日万人空巷,街头巷尾挤满了人,街道两侧每个窗户都被打开,无数人挤在窗户那儿招收,即便是派了军队维持秩序,还是无法减弱他们的丝毫热情。那一日楚宁喻跨坐马上,银装披身,余笙骑马和他并行,竟也不输分毫,两个人走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身后是望不到尽头的军队,象是一条长龙在街道上蜿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