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晚盯着她不露一丝破绽的笑脸,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茶水里下了毒自己没看见。不过这是在宫里,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垂眸看着那杯散发清香的茶水,祁风晚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指尖碰到杯身时,手腕微微一转,热滚滚的茶水眼看着就要尽数倒在云栀手上。云栀眼睫微动,身子一偏让众人视野变得开阔,等着皇后目光落过来时,松开手的同时指尖往上轻轻一勾。往后一退重重坐到地上,再抬头时神色惊恐,“公主!”
“啊——好烫好烫—”祁风晚“噌”的一下站起身皱着眉不停甩着手喊叫,再不复先前捉弄人时的淡定。变故发生得太快,皇后扬声唤了宫人和太医,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一番折腾过后,空气死一般的凝固。祁风晚握着被包扎过的手,想到方才的痛楚和红肿的伤口,狰狞着脸往前就要甩云栀一巴掌。“风晚!住手!”
皇后厉声阻了她的动作。“母后?”
祁风晚转过头难以置信,指着地上的云栀愤怒得气息不匀,“是云栀故意伤的我,您都瞧见了。”
皇后默了默没有接她的话,扫了眼低头装聋的众人,轻叹了口气。她与大家看到的都是一样的,风晚想将热茶倒在云栀手上,却没想到她会躲得那么快。到底是风晚被惯坏了,这么娇纵任性,只能说是自食其果。云栀大梦方醒般抬起头惶恐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我没有,我没有伤公主,不是我...”说到最后眼里已盈了泪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也确实委屈,皇后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更何况都看见了的。让贴身宫女将云栀扶起,“不是你的错,你先起来。”
祁风晚瞪着眼瞧这一切,头一次觉得有嘴说不清,不禁埋怨母亲的偏袒。祁玉一走进来便感受到这窒息的氛围,疑惑出声:“母后。”
祁风晚忽然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撒开腿跑出去,“皇兄,有人欺负我,你快帮我!”
祁玉摇摇头一点也不信,“这宫中你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欺负你?”
“是云栀!她竟敢将热茶倒在我手上,我的手都受伤了!”
话刚说完,祁风晚就注意到祁玉身旁还跟着别的人。一瞬间,方才的趾高气扬全都收敛,闷闷开口叫人:“皇叔。”
祁寒声点头算是答应,听到熟悉的名字侧目看了眼。被指责的人独自立在一旁将头埋得低低的,像只被抛弃的鹌鹑,瞧着怪可怜的。似乎是察觉他的视线,云栀快速抬起头往这边瞟了眼,看清是他后,杏眸蓦地一亮。跟找到了主人似的。怎么又哭了。祁寒声看清她眼底潋滟的水光轻蹙起眉,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椅子扶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耐的表现。云栀好半会才低声反驳:“我没有,我没有伤公主。”
祁玉压下暴跳如雷的祁风晚,抬眼看了下皇后,见她摇摇头,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