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和云霓裳来这场赏春宴确实抱了些隐秘的心思,但她们忽略的一点是这是谢家,与云家交情不浅的谢家。虽谢家调回京不久,但谢家原先在京城的声望就不错。钱氏想在谢家的地盘坏云栀的名声,简直是痴心妄想。谢夫人看到云栀的反应,似乎是对钱氏肚子里的孩子毫不知情,心疼怜爱之下对钱氏这对母女更加厌恶。“行了,别在我谢府做戏,从哪来便滚回哪去。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真以为自己肚子里的二两肉金贵得很呢,是了,若是出了事我可担不起。”
钱氏脸色煞白,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可也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着好。任由云霓裳扶着自己站起身往外走,路过云栀身边看清她呆滞错愕的神情后心里畅快不少。同样错愕的还有云淮,他想到好几次去给钱氏问安她都遮遮掩掩的动作,一切的不对劲此时都有了答案。内心燃起被欺骗隐瞒的怒火,捏着拳很想冲上前质问,可脚步却像是被浆糊黏在地面紧紧贴住。困得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谢夫人收回放在两人身上的眼神,眼里含着明晃晃的鄙夷,转头看向云栀只剩心疼和怜惜。可宴席还得继续,谢夫人只得给站在一旁闲闲看着的谢明旭递了个眼神。谢明旭一顿,十分欠揍的扬起眉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得谢夫人牙痒痒。捏紧了拳头抬起晃了晃怒目而视,谢明旭轻咳一声终于站直身,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认命的走到云栀身边扯过她的手离开人群。将人带到自家花园里,把她往做给谢明升的秋千上一推,“这里没人,想哭便哭吧。”
云栀堪堪扶着秋千坐稳,听到这话有些疑惑,“我为何要哭?”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谢明旭一噎有些无语。“你父亲的小妾肚子里怀着孩子耀武扬威来了,你这都不在乎?”
这话像极了小时候他哄骗自己母亲不要她了之类的话,云栀眨了眨眼反而勾唇笑了笑。“没什么好哭的,难道我要为了此事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母亲已走了许多年了,难道我还能期盼父亲终生未再娶或是再无子嗣吗?”
谢明旭看着她像个旁观者般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讪讪摸了摸鼻尖,“我并非那个意思。”
云栀没有答他,只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算了,还是现实一点吧。”
如果说真有什么情绪的话,还是震惊和错愕多一点。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云府,她能将肚子里的孩子捂得如此隐秘严实,半点风声也不透,想必就是为了等待今天这样的机会。让所有人知道她已怀胎三月的事实,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她与钱氏不和。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这口锅便能死死扣在她的头上。无非就是怕她会对这孩子下手。那...父亲也是知道这事的吧,云栀眼神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