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
安黎从计程车上下来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就对上宁珠那双含笑的双眼。她秀眉微蹙,宁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找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上次见过面之后,她更不觉得宁珠纯粹来找自己聊天的。“什么事?”
对于安黎的态度宁珠也丝毫不生气,她扫了眼四周,将安黎拉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才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交到安黎手里,“我想来想去,这个东西也只有你有本事做好。”
“什么?”
安黎茫然的接过合同,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表情变得无比复杂,“这不过是一份普通的工程合同,直接让秘书交给陶司靳不就行了。”
宁珠神秘一笑,“不瞒你说,这份合同就是被陶司靳从上面打下来的。之前公司有意进入工程市场,上个月竞标了一块地皮,可接手之后陶司靳发现地皮地质不过关,就一直没有让公司开发。”
“所以你想让我从他手下签字,拿到批注然后生产?”
安黎恍然间明白了宁珠的意思。“没错,陶司靳为人稳重谨慎,防备心又强,一般人根本进不了他的身,但是你不一样,你就是他的命。你不是对他害死你儿子跟你妈恨之入骨吗?不是也觉得司奕不该一直这样活在他阴影下吗?那就按照我说的做。”
安黎双目紧盯着宁珠手中的合同,心中有些犹豫不决。可想到奇奇跟妈的惨死,还有爷爷的疼爱,她情绪便变得不再平静。“好。”
她接过那份合同,点了点头。宁珠当即笑逐颜开,能够安黎的支持,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情会非常顺利。她激动握住安黎的手,说:“好安黎,司奕的事情就全摆脱你了。”
“司奕是司奕,你是你。我自有分寸,你不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安黎收起合同,冷声下了逐客令,“你先走吧,给人看到我不想费心去解释。”
“好。”
目地已经打到,宁珠也非常爽快。安黎站在原地,目视着宁珠离开之后才收回视线。回到自己卧室,看着宁珠交给自己的这份合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恨吗?她问自己。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对于陶司靳内心是十分复杂的,说不恨也是假的。如果不是他,所有的人都不会死。想到奇奇那张稚嫩的脸,她的心就像是在滴血。那一声声“妈妈”的叫唤,午夜梦回时总能让她泪流满面,甚至一度不敢入睡,一闭上眼就是奇奇浑身是血的画面。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电话被人接通后,便问:“前两天我让你弄来的药现在弄到了吗?”
“弄到了,等会儿你过来拿一下吧,只是这种药属于违禁品,太难弄了,你下量的时候千万记住分寸。”
“知道。”
安黎挂断电话打开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空掉的小药瓶。看着药瓶上的字样,她眼泪自眼角无声滑落。这就是当初梁颖悄无声息加在奇奇饮食里面的药物,要不是这种东西奇奇好好的,不会无缘无故换上那种不治之症。如今她就要让姜正霆感受一下,当初奇奇身体的痛苦。“扣扣——”外面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响起管家的声音。她三两下擦掉眼泪,走过去开门,“来了!”
“少奶奶,二少爷在外面等你。”
管家回答。“二少爷?”
安黎重复着管家的话,二少爷不就是陶司奕。她不知道的是,陶司奕这话是找自己是为什么。没有过多思考,她走出了别墅,在别墅外面看到了靠在车身上的俊雅男人。一身休闲装扮,俊逸非凡的面孔,举手投足都透出贵公子的优雅。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本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女孩,却被自己一再利用,她心有些愧疚。“黎黎——”没等安黎走过来,陶司奕迫不及待的迎上去。见安黎脸色难看,疑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妈来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
“你……”安黎诧异于陶司奕的猜忌。“我就知道,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更不要听。她根本不能代表我的想法,你上次跟我说过的话我郑重考虑过。”
陶司奕说到这,双手分别搭在安黎肩膀上,认真注视着她目光,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你,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走下策。”
“你什么都不要?”
安黎十分惊讶,她不明白陶司奕为什么这么不争不抢。“不需要,我从来没有妒忌过陶司靳。如果真要说有,那唯独只有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而且作为一个领导者,陶司靳比我更适合,我没有他那样的手段。”
安黎定定看着这样的陶司奕,忽然觉得自己欠他的永远也还不了。她无法残忍的告诉陶司奕,自己心里对陶司靳仍旧存在着,不该奢望的幻想。而他的爱,自己注定很难回应。正因为知道自己可能给不了他想要的,才会想着从别的方向弥补。在陶司奕如此炽热的注视下,她不自然的背过身,“你不用再说了,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有数。”
“黎黎,跟我走吧,就算咱们一辈子没名没分的在一起生活,我也心甘情愿。就算被人唾弃,我也愿意。”
陶司奕深情握住安黎的手,继续说:“不要为了我去冒险,更不要跟我妈有什么牵扯。”
“你先回去吧。”
安黎脑子里面已经开始混乱,做还是不做,现在是个大问题。陶司奕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安黎不愿再继续说话,只得三步两回头的上车。安黎听着身后车子引擎消失的声音,才转身看向他方向。直到陶司奕彻底消失之后,她才去停车场开车,直接拿药的地方。神神秘秘的约定在咖啡厅后,安黎带上拿来的药谨慎的回到家。刚开门要进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藏在包里的药一下顿住,心虚让她额头的冷汗更甚。“你去哪了?”
听着陶司靳那极富磁性的嗓音,她下意识抱紧了手里的包,“出去逛了逛,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回来拿文件。”
陶司靳随口找了个借口,要不然都无法说自己为什么回家的事实。文件?安黎听到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