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沙发上,段一博喝到嘴里的水,在听到陶司靳说的那些话之后,忍不住一口水毫无形象的当场喷了出来。不可置信的抽过几张纸擦着嘴坐在陶司靳身边,“不是吧,易家老爷子真打算让你继承他们易家的全部财产?”
陶司靳淡漠撇了眼段一博,修长好看的手指一圈圈在咖啡中搅拌,英眉之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对他们易家的财产,他根本不敢兴趣,进入易家只是为了安黎,还有当初母亲在易家被赶出去的事情。“那你打算怎么办?”
段一博问。“自然是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让我意外的是,易遥那小子竟然真不想要易家的财产。”
陶司靳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靠着,鹰眸之中晦暗不明。易遥的坦然,是出乎意料的。从小到大。在豪门之中长大的他,从来明白豪门之中没有亲情可言,但也极少碰到易遥这种对家产不感兴趣的人。安黎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或许他该安心,可内心却还是深深的不甘。想到安黎,他凝望着落地窗外夜色,也不知道她这会儿跟硕硕怎么样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转头问立在一旁的廖绍,“让人送到易二先生家里的证据送到了吗?”
“已经送到了,这会儿他们也应该看到了。只是靳少,你确定这个二先生会跟易天明起冲突吗?”
廖绍不解的问。陶司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一下下敲击在沙发上,“没有人对利益不感兴趣,我不会让易天明轻易死的,我要让他一点点感受到绝望。诛人要诛心。”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陶司靳眼中的杀意令人胆寒,连带着这个栋别墅都被诡异气氛笼罩。一旁的段一博看着陶司靳这个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不是被陶司靳算计的对象。要不然,自己睡觉都睡不踏实。“早点睡。”
陶司靳放下交叠的两条大长腿,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楼上卧房走。廖绍见陶司靳要休息,连忙跟在后面,“靳少,你还没吃药呢?”
陶司靳定下脚步,完全转身看向廖绍,冷冷拒绝,“不用了。”
“你还是吃吧,自己什么身体心里没点数?你的病还没好全不说,还经常嗜酒。要是不吃医生的药,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突然死掉。”
段一博在旁边毫不忌讳的说这些话。“是的,药一天都不能停。”
廖绍在旁边跟着附和,在对上陶司靳那双犀利的鹰眸时,下意识低下了头。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段一博,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只怕死的很惨。“送到我房里来。”
陶司靳说着,径自往卧室里面走。段一博一脸惋惜的拍了拍廖绍肩膀,“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摊上这样一个老板,你还是认栽吧。”
“段少,你这是幸灾乐祸吗?”
廖绍无语的朝段一博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上楼去取陶司靳专用的药房。在廖绍推门进去的那一刹,一个人影慌忙将陶司靳的药箱合上,从房间一闪而过,躲在了屋子里的落地窗帘后面。这一切,廖绍都毫无察觉,他习惯性的走到了陶司靳专用的药柜面前,将陶司靳的药从里面拿了出来。确定好份量之后端着托盘敲响了陶司靳的门。‘扣扣——’门敲了两声,里面才传出陶司靳的声音。在得到陶司靳允许之后,他才推门端着托盘进去,将药跟水放在陶司靳面前的茶几上。“跟那些医生说,日后不用再开这些药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陶司靳说话间,动作娴熟的将药丸放进了嘴里,咽下去之后又喝了一口水。门外,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幕,在确定陶司靳吃下这些药之后,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门口离开,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样。黑影在退到别墅转角后,果断对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发过去一条简讯,简讯内容如下:‘已经吃下。’发完之后,黑影往陶司靳卧室方向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就见廖绍从房间里面端着托盘,看到这,黑影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楼上。黑暗降临。陶司靳吃下药洗过澡,跟新阳那些开了一个会议之后正准备关上电脑结束会议。忽然眼前一黑,站起来的他身体摇摇晃晃,踉跄了两下跌坐在地上。喉咙传来一股甜腥味。‘噗。’他突然张嘴,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吐了出来。视频那头的下属们看到这,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在视频中询问。“靳少,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陶司靳不以为然的擦了擦嘴上沾染的血迹,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喉咙却再次一股甜腥味上涌,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靳少!”
(靳少!)视频当中的人都激动站了起来,谁也不知道陶司靳这是怎么回事,吐血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这一次。陶司靳自己都不得不留意,他看着自己手掌吐出的鲜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无比沉重,每一步都像灌铅一样。踉跄着将房门打开,对着外面喊:“来人——”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轻若蚊声,他再次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却眼前一黑,忽然身体往前栽下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刚好段一博口渴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陶司靳昏倒在地上的一幕,顿时吓得脸色铁青,手忙脚乱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陶司靳,你怎么了?”
不扶不知道,扶起来才看清陶司靳此时如纸一般苍白的脸庞,手指下意识的探到他鼻息下面,竟发现他气息微弱。段一博感觉到这一点之后,心陡然跟着下沉,立刻将陶司靳扛到肩膀上,在此刻寂静的别墅大喊:“廖绍!”
这一喊,整栋别墅都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现场因为陶司靳的昏厥全部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