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遥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医院。望着眼前全是出双入对的情侣,脑中不由自主再次想起了安黎。他无奈长吐口气,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又掉头往医院跑回去。能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这么喜欢她。爱情当中,更爱的那个注定是要被肆无忌惮。只这一次,他就清楚发现,他根本无法对安黎发脾气,哪怕错的不是他。也始终舍不得将她就这样丢下。更舍不得,看她生气难过。“安黎——”他大喊一声,推开房门时发现病房里面站着的竟然是陶司靳。看到这,他没时间顾忌安黎去了哪里,爷爷的病重,陶司靳此时的出现,轻而易举就让他胸口勇气一阵怒火。“你来这干什么?出去。”
他上前揪着陶司靳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眶之中布满愤怒的血丝。陶司靳冷冷撇了眼易遥,“你爷爷昨晚确实是被人有心动了手脚,但那个人不是我的人。所以,我在重申一遍,老爷子的病重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敢做不敢承认吗?”
易遥揪着陶司靳衣领的手越发用力,什么表哥,一个从来没相处过的表哥,一出现,就想夺走他的一切,让他怎么可能不防备。“多动动你的脑子,你爷爷病重跟我有什么好处。如果你爷爷在的话,或许还能更加帮我坐稳易家继承人的位置。现在他出了事,所有责任都怪在我头上,更别提还能顺利继承易家财产的事了。”
陶司靳这番话,处在盛怒之中的易遥显然听不进去,“你别装了,爷爷当初将姑姑赶出易家这件事情,你耿耿以怀想要报复爷爷也说不定。说起嫌疑,你也没有多干净。”
“你这智商让人堪忧。”
陶司靳将易遥的手从身上丢开。折回到易老爷子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易老爷子,“你放心,冲着你给我捐献骨髓这件事情上,你的事我会调查清楚,参与进来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那就好好调查,以后别再来见我爷爷了。”
易遥愤愤说,情人见面分外眼红,即使抛弃全部问题不说,他也无法跟陶司靳好好相处。“这可由不得你,说到底,老爷子我也占一份。”
陶司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在从易遥身边擦过时停下脚步,说:“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安黎出去找你了,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照顾她。”
“这样的你也没资格跟小爷说这些话,我记得安黎跟我说,你当初对她还没我一半好呢。利用,伤害,还有你那个死去的孩子,一桩桩一件件,安黎心里都算着呢。”
易遥察觉到陶司靳骤然变得阴沉的俊脸,得意的走到陶司靳面前,一字一句说:“安黎跟我说,她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即使心里或许还有你。因为,她永远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无数次,这是她跟我说的原话,”实话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剜心,陶司靳面无表情的脸发生了情绪上的变化。虽然掩饰的不错,但他却无法欺骗自己。他冷漠的看着易遥,讥讽的掀起唇角,“那是不是也能说明,安黎直到现在也没有爱上你?你所做的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出自朋友的关心,无关爱情,难道正要的你比我不是更加可悲吗?”
“起码小爷能晚上抱着她睡,你能吗?”
易遥直接使出杀手锏,此话一出,陶司靳脸色一片惨白,再也掩饰不住。发了疯的妒忌,让他恨不得将眼前的易遥碎尸万段。他正要说话,就看到从走廊走来的安黎。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嗓子眼又生生咽了下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走进了旁边的病房。“你们在说什么?”
安黎小跑过来。易遥双手插兜,凝视着陶司靳战败逃走的背影,得意的扬起嘴角,心情愉悦的耸了耸肩,“没什么,只不过在商量爷爷的病情而已。”
“刚才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其实我跟陶司靳也没有——”安黎解释的话还没说完,易遥就不以为然的接了过来,“没关系,小爷我才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名义上,你可是我老婆,光这一点就足于让全世界男人妒忌了。”
“啊?”
安黎忍不住张开嘴,只觉得,男人变脸的速度一点也不比女人慢。易遥用力拍了两下安黎肩膀,一脸任务艰巨表情,“好好照顾爷爷,等我把一些事情处理完就来医院陪你跟爷爷。”
安黎凝望着易遥潇洒走远的硕长背影,下意识看向隔壁陶司靳病房,低低呢喃道:“莫名其妙。”
‘当’电梯一声脆响,易遥走进电梯里面,想到陶司靳方才说的那些话,心底的欣喜逐渐消失。想要守护安黎的心越发强烈,另一则,就算老爷子这次病重跟陶司靳没有关系,但爷爷病重确实是因为陶司靳而起。不可否认,从陶司靳出现开始,他们易家就接二连三发生事情。只有陶司靳走了,这些事情才能恢复平静。如今,爷爷病重,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爷爷带着安黎一走了之。必须让陶司靳离开,这个念头在易遥脑中生根发芽。为了安黎,也是为了爷爷跟整个易家。与此同时。回到病房的陶司靳在段一博的搀扶下,扶着腹部动手术伤口。吃力的在病床上躺下,问:“廖绍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之前打了一个电话回来,说他有点怀疑易天明。”
段一博回答,看陶司靳这惨兮兮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你现在身体没有恢复,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些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易老爷子这次病重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处理不当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你告诉廖绍,既然他怀疑易天明那就派人盯着他办公跟住处。老爷子一倒下,易家那几个人易家坐不住了,谁都想趁机分一杯羹将我踢出局。”
陶司靳说话时,捂着自己伤口,身上牵动伤口的疼痛让他英眉不由得的皱紧。“知道了,我现在去给廖绍打电话。”
段一博扶好陶司靳,拿起手机拨通了廖绍号码。陶司靳捂着伤口半倚在病床上,凝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叶,记忆跟着回到了年幼时的场景。无数个夜里,时常看到母亲总是背着父亲,偷偷躲在房间哭的画面。虽然时隔多年,但是对易家跟易老爷子,他要说不恨那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