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
护士见安黎发起了楞,小心翼翼的轻唤一声。安黎这才反应过来,内心却暗自打定,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到时候都走不掉。至于陶司靳跟易遥能不能进医院来救她,那都是未知数,如今自己在这里,也都只能靠自己。心中打定主意尽快离开,等护士走出去之后,她开始暗自忖量如何离开的办法。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很早就睡着了,不知道陶司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隐隐觉得陶司奕在她睡着的时候来过,等她早上再醒来的时候,陶司奕又不见踪影。只有两个护士轮流照顾她,这几天,陶司奕都是晚上出现,天一亮就离开,自己也只是偶然撞见过一次,都被陶司奕一句没什么事情给搪塞回去了。她知道,陶司奕忽然之间这么忙碌,一定是跟陶司靳和易遥有关系。陶司靳一来,陶司奕倒是没有再提让她离开这里的话,但她却思考不敢松懈。在休养的这几天,她一直努力让自己恢复精神。恍恍惚惚,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一个礼拜。这天。她一如往常的在保镖的陪同下,让医生前来检查。趁着下午一点多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她摸索着利用手杖从医院逃了出去。从医院出来的她小心翼翼的利用手杖往前走,迎面一辆车子疯狂朝她摁喇叭,在她面前险险的停下,发出‘吱’一下刺耳的声音。男人从车窗探着脑袋,冲安黎破口大骂:“死女人,你瞎看不到车啊!撞死了算谁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确实看不见。”
左蔓手杖慌乱的往左右探视,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哪一边才安全。“这是晦气!”
车主低骂一声,直接倒退着从路上折还。安黎听到车子引擎唤道的声音,抱歉的话不停说着。然后才谨慎的往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上走。与此同时,两辆车子从马路对面驶过,彼此擦肩而过。陶司靳一脸愁容的坐在车厢里一言不发,来到费城耽搁了一个多礼拜,各种办法都用尽了,别说找到安黎,就连安黎究竟在什么地方,他跟易遥都没什么头绪,反而被陶司奕逼得像老鼠一样抱头鼠窜。“你说,这个陶司奕现在藏人倒是有一套手段,不如我们再找从前的那些人,他们跟陶司奕——”易遥还没说完,就被陶司靳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你是觉得陶司奕很蠢吗?过去的错还会再犯。”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安黎那边我是肯定会先你一步的。”
易遥不屑的轻哼一声,安黎是在他的照顾下失踪。于情于理,自己都需要把她平安带回来。何况,陶司奕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早已变得丧心病狂,谁知道他到时候会对安黎做些什么。一想到这,陶司奕内心就非常的不安。与此同时。安黎利用手杖朝着人群多的地方走,只有人多的地方自己才不至于出事。走人少的地方,反而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耳朵听着周围喧闹的声音,她不小心被走在前面的人撞了一下。伤口隐隐被扯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当即跌坐在地上,额头疼得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美丽的脸煞白一片,看得人唏嘘不已。“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只顾着跟我朋友讲话都没有注意到你,小姐你没事吧?”
对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在扶起安黎的时候,Any才看清了安黎的脸,惊喜的指着安黎,“原来是安小姐。”
年轻女孩用着蹩脚的中文说话,这么让人难以忘记的发音让安黎觉得十分熟悉。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声音是谁,正疑惑着,Any再次开口:“安小姐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当初我还让请你当我老师呢。那位唐小姐呢,她现在还好吗?”
说到唐谷谷,安黎马上回想了起来,“原来是你。”
“是我啊,你怎么又回到了这里,难道你——”Any说着惊讶的捂着嘴,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问:“不会是陶先生还不愿意放过你吧?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呢,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安黎微微一笑,手摸索着打在Any手臂上,问:“Any小姐可以先扶我起来吗?我现在有些不方便。”
“好。”
Any立即将安黎扶起来,这才看到安黎身上沾染的血迹,满眼之中写满了惊愕:“安小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嘘——”安黎立即用手捂住Any的嘴巴,耳朵时刻保持着周围的变化,低声说:“我刚从医院逃出来的,可以先带我去个地方躲一下吗?”
Any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又发现安黎的眼睛跟神色有些不大正常。她吃惊的询问:“安小姐你的眼睛——”“先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安黎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逃出来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被发现。自己一个看不见东西的瞎子,在不借助其他人帮助下又能跑多远,何况她现在身无分文。现在碰到Any小姐,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好。”
Any点头如拨浪鼓,立即小心搀扶着安黎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正如安黎所说,当陶司奕得知安黎失踪的消息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拳就将主要负责安黎安全的保镖打出了鼻血,可这样也依旧难消他心头之恨,他愤怒的又接着一脚踢在那保镖身上。“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个瞎子都看不住!”
他发泄之际,将病房里的东西尽数砸在那些保镖身上。保镖们并排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安黎失踪不见是他们的失职。要知道,安黎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还受了很重的伤,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逃掉,怕他们一句废物也不算过分。陶司奕一通雷霆怒火发完之后,冲着那些保镖怒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四处暗中把人给找回来!”
“是!”
保镖们异口同声应下。听着这些应承的话,陶司奕却半点得不到慰藉。他随手拿起桌边的花瓶砸在地上,连手背被捡起的碎片划出一道伤口也丝毫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