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的病……”医生眉头越发皱紧,说话迟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陶司靳早被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医生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他急问:“到底她情况怎么样了?别再挑战我耐心了。”
车子还在平稳的开着,医生吓得闷咳一声,“安黎小姐的病有点情况,就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安小姐这次手术非常成功,除了休养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说到这,医生又停顿了下来。感觉到陶司靳即将发怒的情绪,他又连忙说:“安小姐现在的病情跟病例上有所出路,我怀疑,安小姐的病情有所好转。具体的先让安小姐去医院,等安小姐醒过来之后再做全身检查,现在这么猜测也没用。”
“那你先保守治疗,不管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总之不能再让她病情恶化了。”
陶司靳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散不开的寒气,连带着整个车厢的气温都在急速下降。车子在黑夜中一路行驶,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车一停下,陶司靳便配合着护士将安黎从车上抬下来,对为首的手下叮嘱:“你派几个人过去接应一下段少,另外把安黎所住的整层楼包下来,不准放一只蚊子进来,明白我说的话吗?”
“明白。”
手下坚定点头。推着安黎回到VIP病房,医生们再次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陆续离开。没有了他们的在场,病房一下子空荡了起来,就只剩下他们俩个人,四周安静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楚听到。‘滴滴——’安黎心电仪发出的声响,就像一记记闷拳一样,敲打在陶司靳胸口上。他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望着安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心中一阵涌起一阵酸楚。他轻轻半蹲在病床前,大手一下下轻抚着她安详美丽的脸颊,缓缓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一吻落下,他额头紧贴着她额头,深深闭上眼,眼角滑落下来了无声的泪水。再说话时,声音已经变得哽咽:“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初坚定一点不让你走,你就不会变成这样。我明明说过,要跟你一起死的。可是……”说到这,他低声哭出来,“可是我害怕你怪我自私,害怕我的意愿并非是你的意愿。你一定要好起来,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颤抖的握紧安黎冰凉的小手,眼泪一串串如决堤的河水抑制不住,最后抱着她的手痛哭出声。可不管他现在如何悔恨,安黎依旧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似是与外界依旧彻底断了联系。就这样。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安黎病床前,外界的事情基本上都由段一博去处理,公司那边也是廖绍在处理。就这样。转眼过去了两天两夜,他不眠不休,滴水未进的守在病床,别说段一博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阻。就连易遥过来,在易遥那番激进刺激的话语中也依旧雷打不动。段一博最后被气到不说话,直接撂下狠话,等他死了自己直接给他收尸买副棺材下葬。即使如此,陶司靳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清晨。窗户外面一缕金色阳光投射在地面,安黎那张一直保持安详的容颜,此时竟颤动了那蒲扇般的睫毛。手指轻微的弹动了两下,虽然幅度非常的笑,但还是被陶司靳捕捉到了。他激动握住安黎那双手,急切的笑问:“安黎,你是不是要醒了?你睁开眼睛快看看我,我是陶司靳啊!”
不管他怎么说,安黎始终一动,倒显得他行为过分夸张。望着安黎安详的面容,他最后苦笑的弯起唇角,为自己刚才的不理智而觉得可笑。自己,口口声声说着要陪伴安黎,可当安黎真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之后,自己却又时时刻刻盼望着她能醒,难道这是自己所谓的爱?‘呵呵——’他又低笑两声,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选择继续等待时。还继续握着安黎的那只手再次传来蠕动的感觉,似是在挠痒痒一样。他激动的双手分别撑在安黎身体两侧,俯身在她面前认真凝视着这一个表情变化。这一次,他看得非常清楚。安黎那蝴蝶般的睫毛,刚才明显跳动了两下,紧接着又是两下。在睡梦中沉浸许久的安黎,疲倦的睁开那沉重如千斤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男人深邃的眸子似是深渊一般,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他眼睑下面还带着些许淤青,一向光滑的下巴上更是一层青色胡渣,整张俊美的脸都带着疲态,看起来像好几天没休息过一样。“你终于醒了!”
陶司靳丝毫没有注意到安黎眼中的自己,辛苦等待的这几天,已经让他经历过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他猛一下将安黎搂进怀里,激动的热泪盈眶,“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一再的让你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不过你放心,这次我来了就不打算再离开了。”
安黎鼻孔中还插着呼吸器,被陶司靳嘞得太过用力,导致她轻咳起来,满脸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使出此刻浑身的力气拍打着陶司靳,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放……放开……”陶司靳听到她咳嗽的声音,才喜极而泣的明白过来。忙将她从怀里松开,双手捧着她那巴掌大的脸笑说:“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把你哥勒坏了?”
“你说呢。”
安黎轻咳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医生。”
陶司靳不由分说,就将安黎扶着躺好,兴高采烈的从病房跑出去,像极了一个考试过后,满分通关的孩子。没有了陶司靳的在场,安黎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不是陶司奕给她安排的病房,自己处在的是另一个地方。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滋味,该高兴还是该无奈。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却成为他们兄弟争夺的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