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助理脚一滑，连忙扶住身侧的墙这才没摔出大动静来。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苏律真是个狠人啊！居然敢这么刺激顾总？皮不给他扒喽！暗戳戳的从墙角处探了探头，果然看见顾霆夜脸色阴沉的快要能滴水了。空气蔓延起了寂静。突然，一直像是睡着了的白初初嘟囔了一句。“若瑶就是颜控，这一点我劝她和陆宁轩分手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话音落下，白初初抿了抿嘴又睡去了。苏律师还没来得及将她护在身后，顾霆夜的轮椅便动了。他朝程助理躲藏的拐角踱去，沉声两句后，程助理转身离开。苏律师见状，连忙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白初初离开。等程助理回来，垂眸看了看已经干净的饭盒，又看了看正在认真洗脸的顾总，他觉得这个世界魔幻极了。他算是明白了，以后要是劝顾总，不能明着用林小姐的名头，得来暗的！与其说要是林小姐出来，他看不了两眼会昏过去。还不如像苏律师一样明摆着刺激他，说他丑来的有用！清洗了一番的顾霆夜看上去没那么邋遢了，不过依旧显现着憔悴。程助理还想趁机让他回车上换身衣服，但被他摆摆手回绝了。西装裤依旧沾染着泥渍，不过顾霆夜不在意，他现在满心焦急。已经凌晨四点了，究竟伤成什么样，八个多小时，怎么还不见她出来！再等下去，天就要大亮了。他祈求朝阳升起时，带给他的不是噩耗。清晨五点半，天渐明。顾霆夜就这么坐在手术室门前，撑着干涩酸痛的眼，直勾勾的望着。目光已经无神了，只知道看着那扇厚厚的门，眼神转都不曾转动过。唰的一声，灯灭了。有护士将走廊尽头的窗帘拉开。也是唰的一声，天色大明。朝霞染着云，一半伸在山前，一半藏在山后。顾霆夜干涸的唇瓣张了张，那扇门在眼前，缓缓推开。“家属让一下！转重症监护病房！”

顾霆夜愣在原地，程助理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轮椅往后撤了撤。推车从他们面前走过，躺在里面的人儿面如金纸般苍白。到了病房，林若瑶已经被安置好。她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裹着纱布的，有裸露在外的。插着的呼吸机微微起伏，心电图在一旁声声作响。林若瑶紧闭着双眼，眉心始终拧着一股劲。顾霆夜注视着她，良久，他终于没忍住伸出了手，缓缓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窗帘微微开着一道缝隙，晨光钻入，落在她消瘦的指尖。顾霆夜不忍了，将大手轻轻覆盖其上。听着耳边让人心安的心电图跳动声，他阖上眼，睡着的很快。病房外，程助理额头一个劲的冒汗。林小姐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转监护病房，顾总是放心了，他倒是要忙活起来了。此时战战兢兢的站在病房外，两个长辈在他一左一右的对视着，目光都十分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