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烽见真秀不为所动,继续劝说道:“你不要不知好赖,我当年升到银章可是花了足足十年。我跟你说……” “哎呀,我才没兴趣当什么缉凶巡捕,还是赶紧先破了眼前的案子再说吧。”
真秀挥了挥手,赶紧止住了他的废话。 魏家宅院内残留的鬼气十分浓郁,比东归派那几个擅长驭鬼的邪修身上还要浓郁不少。 当然了,东归派的邪修归根到底还是人族,并不是纯粹的鬼类,相提并论有些不合适。 但也足以证明,昨晚将魏家灭门的鬼怪并不普通,应该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而这样的鬼怪通常需要有极强的怨气才能形成,所以说不太可能是魏家那个猝死的公子。 自己在青楼里技不如人,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怨气吧? 但如此一来,这鬼怪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它又为何要将魏家赶尽杀绝? 随着探查的进行,疑问反倒越来越多了。 在案发现场走了一圈之后,武烈烽已经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现在看来,若真是鬼怪作祟,只能寄希望于这是一只地缚鬼了。”
一旁一直给他们带路的捕快听到武烈烽的话,不禁咽了口吐沫。 “大人,您是想要晚上再来一趟?”
地缚鬼只能依托于某个地方存在,若是晚上来,倒是有很大概率能再遇上。 但看着魏家这血淋淋的案发现场,没点本事傍身可不敢晚上过来冒险。 这个捕快此时生怕武烈烽晚上接着让他带路,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打颤。 “安心吧,到时候肯定没有你的事。”
武烈烽一脸嫌弃。 有些缉凶巡捕喜欢用当地的捕快当诱饵钓鬼,毕竟这是很有效率的方式,但他不屑于用这种办法。 捕快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感动,心中暗道:“不愧是鼎鼎大名的酒痴,果然跟那些眼里只有任务的人不一样。”
他们从魏家出来之后,便向着安山县衙而去。 吴富贵他们还被关在牢里呢,得把人先捞出来再说。 真秀有宋知县的亲笔手令,再把昨晚的事情讲明白,把他们几个放出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来到县衙之后,他们顺利的见到了这里的知县。 安山知县看起来四五十岁,留着一缕长须,长得端端正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光从外形来看,倒真是一个当官的料。 “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安山知县看完书信,捻着胡须,不咸不淡的说到。 通过宋湛的亲笔信,他已经知道了素芬昨天被梁老太的团伙拐到安山县境内的事情。 虽然人已经被救回去了,但案子还没结束。 所以宋知县便派了吴富贵等人来请魏家的相关人等回去配合调查。 书信上说得倒是客气,但安山知县分明记得昨天吴富贵等人拿不出任何的文书。 他面上看着云淡风轻、毫无波澜,但在心里早就骂翻了天。 “好你个常乐知县,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居然还烧到我头上来了。”
能混到知县的哪个不是人精,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他心中虽有怨气,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魏家如今都被灭门,配合调查的事自然就不必再提了。 若是魏家的人还活着,少不得要扯皮一番,毕竟也是跟他沾亲带故的人家。 但说是沾亲带故,其实都是出了五服的关系。 对外如此说,不过是因为一个当上了本地的知县,另一个是本地的豪绅,能互相帮衬罢了。 现在人死灯灭,这亲戚关系自然就不大好用了。 他可没功夫给已经不存在的魏家强出头。 但安山知县仍旧眯了眯眼睛,心思百转。 现如今,这常乐县的知县暗算自己不成,还让自己乖乖交人,那是不可能的。 只见他略一沉吟,在心中打好腹稿之后说道:“既然有宋知县的亲笔文书,吴捕头他们的身份和来到安山县的目的自然可以得到证实。”
听到这话,真秀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但接着安山知县的口风却是一转:“可光是这样还不足以免除他们的嫌疑,说的难听一些……” “吴捕头他们身上的嫌疑如今最大,魏家灭门案更是了牵连数十条人命,恕本官无法通融。”
安山知县说得冠冕堂皇,还真叫他们不好反驳。 “两位也不必心急,等到真相大白时,若能证明他们与此案无关,本官自然会放人。”
一看安山知县没想放人,又是一副摆开了阵势要扯皮的态度,一旁的武烈烽当即不耐烦道:“不放就不放吧,我去审审他们总没问题吧?”
“这自然没有问题,武巡捕请自便。”
安山知县客气的说到,他还指着这位爷给自己破案呢。 武烈烽是缉凶巡捕的银章,从实权上来说,自己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 真秀见对方铁了心就是不放人也是无可奈何。 正如安山知县所说,破了案子吴富贵等人自然就放出来了。 如今之计,还是赶紧把案子破了吧。 辞别安山知县,他们二人直接来到了县衙大牢,果然看到了被关在这里的几个常乐县捕快。 吴富贵等人看到真秀和武烈烽便大吐苦水,痛哭流涕个不止。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要不是自己心血来潮想秀一波操作,哪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就怕这些安山县的黑了心,拿他们摸鱼顶案,到时候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毕竟这事情发生的太巧了。 “真秀大师,武巡捕,你们得救救我们啊!”
听他们这中气十足的嗓门,看来安山县的捕快们倒没有为难他们。 怎么说也都是同僚,不至于刚抓进来就对他们怎么样。 “你们的时间可不多哦。”
武烈烽玩味的说到。 这段日子,在常乐县他跟吴富贵等人早就混熟了,不禁调笑一句。 吴富贵也是立即明白武烈烽的意思,赶紧直入主题:“我们昨夜赶到安山县……” 半盏茶的时间,吴富贵用媲美说唱的语速,将他们昨晚遇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武烈烽听完摸了摸下巴上胡渣,若有所思。 简单点说,就是吴富贵他们过于脸黑。 一到魏家就看到大门敞开着,走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发现了一地的死尸。 老实说,吴富贵当时差点哭出声。 但为了身后的几个弟兄,他强忍着保持镇定,保护现场的同时,派人通报了安山县衙。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若是不能证明昨晚是鬼怪作祟,他们的嫌疑还真是最大的。 即使,往后再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这个案子跟他们有关,此番也是要脱一层皮的。 “真秀,你怎么看?”
武烈烽这边除了等晚上去魏家在查看以外,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 真秀皱眉沉思片刻,然后开口说道:“魏家偏偏是昨晚发生了事情,这证明从过去的时间点,到昨晚魏家被灭门之间的时间里有了变数。”
“变数?”
真秀这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分析方式引起了武烈烽的兴趣。 “以我的角度来看,魏家昨晚最大的变数就是我。”
真秀语出惊人。 武烈烽听到这话不禁噗嗤一笑,打趣道:“你不会是现在要说,你要自首吧?”
真秀白了他一眼,只当没听见,继续说道:“昨晚对于魏家而言,最大的变数确实是我,但并不是说我就是凶手。”
“我出现时,魏家的人都还活着,他们逃离了现场之后回到家里才被灭门。”
“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应该就藏着他们被杀的原因。”
真秀绞尽脑汁,脑海中似乎有东西若隐若现,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关键。 仔细的在脑海中回顾昨晚发生的一切,突然他灵光一闪。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