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呃,这个……夫人她……”难得的,关特助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特么的,这段时间老板整天秀恩爱,用膝盖想都知道他有多稀罕夫人。要是让他得知夫人以前……哦,天呐!在陆时深的死亡凝视下,关特助异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咕噜——为什么要让他做这种棘手的事情?这要是说出来,老板会当场黑化砍人的吧?殊不知关特助的表现让陆时深紧张得快要死翘翘。他似乎能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后背渐渐染上薄汗,嘴唇开始发干。算了,早死早超生。他佯装冷静,沉声道:“拿过来,我自己看。”
“好,好的。”
关特助脚有些软了,哆哆嗦嗦走到办公桌旁,颤颤巍巍地将资料放好。下一刻,关特助闪现到几米外。谁知道老板等下会不会砸东西?被误伤咋办?陆时深深吸一口气,极其缓慢地打开那份资料,明明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看到那些字符时,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眸。没事的,没事的,媳妇很爱很爱他,媳妇只爱他一个人。谁还没有个过去了?她不会瞎了眼看上秦宴的,不会的,不会的。进行了一番自我洗脑,陆时深慢慢将眼睛睁开。视线落在资料上。在原主正式和陆时深离婚之前,秦宴必然不敢让旁人察觉到他试图撬墙脚,肯定会想方设法抹去痕迹。但陆家是怎样的存在?秦宴这个正处于猥琐发育阶段的未来反派大BOSS哪里斗得过哦。要不是给的时间太短,连一天都不到,不然怕是连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都可以挖出来。目光直戳戳地落在那些纸张上,陆时深瞳孔巨震。特么的!秦宴那个该死的家伙说的竟然是真的!她表面上和叶见薇出门散心,实际上基本都是偷偷去见秦宴。她之所以喝药闹离婚也是为了能和那个该死的东西在一起!她爱那个家伙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哗啦——陆时深死死地攥着那叠资料,原本蛮厚的一叠纸险些被捏成粉末。关特助都不敢呼吸了。完蛋完蛋,要死要死。就在这时,陆时深锐利恐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U盘上。那是秦宴和原主见面的监控录像。陆时深将其插到电脑上,“啪”的一声点击,屏幕上一段又一段地播放着这一年来的视频。陆时深的视线牢牢锁定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曾经的她见到他时总是躲着,眼底有敬意、疏离,甚至畏惧,唯独没有爱意。可她看向秦宴时,眼睛却是泛着光的。她真的好爱秦宴啊。陆时深的俊脸像是染上了寒霜,一遍又一遍自虐般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妻子是如何爱慕着其他男人。她爱过秦宴。哪怕她现在很爱很爱他,那也是因为记忆错乱了。要是将来她恢复记忆,想起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那么,她会不会又要离婚?想到那种可能,陆时深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来。一旁的关特助站得脚都酸了。出于对老板的同情,也是害怕被老板狂殴,关特助咬牙坚持着。没人性的周扒皮,熬夜查资料,还得罚站。算了算了,看在自家老板那么可怜的份上。唉,老板好惨。不幸中的万幸,夫人是精神出轨。要是看到夫人和秦宴牵手、拥抱、亲亲甚至……老板怕是要被当场气死。关特助的思绪不禁发散开来。看来找对象的事不能急,两个人没有感情,匆匆忙忙结婚,将来搞不好会为了“真爱”闹离婚。所以,他相亲总是失败也不能说是坏事吧。话说回来,为什么夫人会看上秦宴呢?很明显自家老板更优质啊。自家老板虽说有时候暴躁、偏执、没人性,喜欢压榨他,还对着他狂撒狗粮,但……但还是不错的……吧?关特助正神游天外,座位上几乎快要石化的陆时深终于动了动。关特助赶忙立正站好。“关特助,继续查。”
陆时深嗓音沙哑幽冷,“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的,先生。”
关特助领了命,趁机逃也似地离开总裁办公室。陆时深将视线硬生生地从屏幕上挪开,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他出神地望着窗外。他不在乎她从前对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该死的混蛋东西动心,毕竟当初的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他恐惧回避感情,又怎么能要求她心里有他呢?爱情从来都是双向付出的啊。他怕的是他如今得到的只是短暂的、虚幻的爱。明知道她爱的人是秦宴,却选择了隐瞒,趁着她记忆错乱哄骗感情。他就像拆散有情人的恶霸。好卑劣。-------------------------------------林灼灼并不晓得陆时深当真听到了那些对话,还偷偷叫人去调查,并且效率如此之高。他已经知道了原主对秦宴的感情!林灼灼正为自己觉醒了治愈系技能而高兴不已。真好,她或许可以治愈纪之恒,有他在,自家铲屎官就多了一个得力伙伴。秦宴的战斗力还会被大大削弱。想到可以将秦宴踩成片片,林灼灼把美食和玩具都抛到了脑后,将自己关在画室里画了一整天。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窗外传来熟悉的汽车轰鸣声。林灼灼果断把画笔放下。“阿深!”
林灼灼哒哒哒跑到大门外,一头扎进陆时深的怀里。“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陆时深看起来略显沧桑:“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你饿了可以先吃。”
唉。他感觉自己好像偷走了别人的爱情。他好坏啊。“不要,我想和阿深一起。”
林灼灼拒绝。松开陆时深,林灼灼准备拉着他朝餐厅走去,却看到厚厚的公文包。“阿深,你是要在家里加班吗?”
陆时深努力不表现出异样:“昨天不是参加爷爷寿宴吗?公司堆积了一些事情。”
就算他是可耻的贼又如何?她到了他的手上,就没有离开的可能。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辛苦了,阿深。”
林灼灼拉着他的手手,“那这些天我们就先不练散打了吧。”
“我要赶紧画一幅画送到纪家。”
“希望纪之恒可以快点好起来。”
看着自家媳妇灵动的眸,陆时深心情格外复杂。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帮曾经喜欢过的那个混蛋东西的对头呢?要是将来恢复记忆,她会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