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她笑：“你也不是我第一个这么问的人。”

他讪笑：“看出来了。”

“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大家速战速决岂不更好？”

“我相信这不是你此次旅途的目的。”

“还真是——”她笑着点点头：“一部分原因。”

三哥想要研究她似的问：“你一向说话都这么直接？”

“不然呢？磨磨叽叽，装模作样，我可没那闲情。”

“你……有点意思。”

“怎么？对我有兴趣了？”

三哥问：“你男人呢？”

陈思逸随口答：“分了。”

三哥姑且当真话听。在这异乡的火车上，来往的都是陌生人，下了车便各自奔天涯，俩无瓜葛，干干脆脆，何况又是上等姿色，按说，对于空窗已久的他来说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只是，他不想这么做。要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他只是不想如此轻怠了她。在她低头抽烟的那一瞬，她的长发垂下来，一束阳光射进来，射在她的脸上，她抬起眼，拧着眉，望了一眼他。那一瞬，他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什么，他说不清楚，但是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的心是柔软的。陈思逸的玫瑰花长裙在阳光里格外刺眼。三哥发现她微微袒露的丰满胸部隐约可见纹身痕迹。她夹香烟的右手腕也有蛇形图案的纹身。“为什么要在手腕纹身？”

三哥试探地问。她低头看一眼蛇形图案，反问他：“蛇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你不知道吗？”

三哥不语，等着她说下去。她弹了弹烟灰笑着说：“因为它从不会主动伤害人，事实上它比人类更仁慈。”

三哥若有所思，这话他尤其感同身受。只是他不想说太多。陈思逸媚了他一眼，试图再进一步：“我身上还有很多处纹身，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可以，让你看个够。”

三哥也不拒绝，只说：“你看起来不像风尘女子。”

“像不像又如何？大家开心就好。”

三哥认真看她的眼睛，说：“你真冷血——但是又让人……”他欲言又止。陈思逸当这省略句是默许。她凑过来，手指划过他坚硬厚实的腹肌。“来吧，我在那里等你，你懂得——”猎物到手，她有一种虏获的成就感。她轻快地转身，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刚走出几步，被三哥一把拉住，她一个回转身，倒在他怀里。他身上淡淡地檀香味，蹿入她的身体。“别这么糟贱自己。”

三哥在她耳边低低地丢下一句话。待陈思逸回过神，他已经离开了。糟贱自己？谁他妈不是在糟贱自己？陈思逸发出一声轻蔑地冷笑。回到座位上的三哥果然镇静自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陈思逸经过的时候，那几个三哥的弟兄递过来猥琐的眼神，一副“不用开口便知道你们干了什么爽快事”的表情。陈思逸倒潇潇洒洒，目不斜视，回到自己的座位，塞上耳机，戴上墨镜，恢复事不关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