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自己？”

厉擎天取下了相机，眼里满是意犹未尽，我浑身瘫软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毯子。“这算是艺术品了吧？”

厉擎天举起相机，我微微抬眼看到了那些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只觉得反胃，趴在床边剧烈地干呕。他嫌恶地走到一旁，继续欣赏着他的杰作，“等我的弟弟生日了，我也算是有一件完美的礼物了。”

“你无耻。”

我抬头看着他，他依旧是笑得恣意盎然，全然不顾我已经涨红的脸和满腔的愤怒，“你这样做和那些变态有什么区别？”

“区别？”

他略微思索了片刻，“那些变态可不会像我一样让你这么舒服，你自己看看你自己？”

他把相机伸过来，我慌忙别过了头，不想看到那里面的我自己。“你会越来越离不开我的。”

他笑着把相机收了起来，柜子自动地锁上，清脆的一声响。“你不会遇到比我更让你满意的男人了，这是你的荣幸。”

没当做完之后，他的心情就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候，他的背上还有我的指甲留下的痕迹。我抓起了放在床头的睡衣穿上，拿起了梳妆台前的凳子走向了柜子，拼命地砸着，想要把它砸开，厉擎天抓着我的手腕，“这么美好的记忆，留着岂不是更美妙？”

我扔了凳子，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不止是肌肤与肌肤的触碰才会有的声音，那是恨意与恨意的碰撞。“你就算再怎么折磨我，羞辱我，你的未婚妻都回不来了，她死了！”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惩罚我的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故意要杀她的，我没有叫救护车，我亲眼看着她断气……”说谎让我的声音颤抖，血肉模糊的夜晚又卷土重来，让我害怕的夜晚。“闭嘴。”

厉擎天很疲惫地说，“闭嘴。”

“她到最后快死的时候都在求我，不要救她，她要真的爱你，她就会为了你活下去，可她没有，可她没有！”

我大声地说，如果我现在照镜子，我就能看到疯狂的笑容在我的脸上逐步放大，这个时候的我和我讨厌的厉擎天并没有区别。脖子被人卡住。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让你闭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呵呵地笑了几声，“我这条命不值钱，你拿去好了，我会好好地和你的未婚妻道歉的，反正我们都是你的未婚妻，她应该会原谅我的。”

他的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脖子，恨不得要亲手掐断了才解气，呼吸越发的困难，大吼大叫带来的后续的眩晕感逐步地爬上了眼球，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我想到的人。正在微笑地看着我，是少年的厉文轩，身后是一跃而起的金色鲤鱼，是我的幻觉。下一秒，陡然放松的脖颈和胸腔让我本能地大口呼吸，他松开了我，任由我跪坐在地上。“我知道你一心求死，你这狠心的女人，区区一个孩子怎么能拴住你呢？”

他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我不会让你死得，我要好好地折磨你，包括你在乎的那些人，我都要让他们为你的任性买单，这下，你满意了吗？”

他说狠话的时候永远是温柔的语调，好像是在说情话，我喘着粗气看着他，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放松些宝贝，很快你就要一个人作战了，害怕吗？”

他突然拍了拍手，“拖进来。”

我诧异地坐在地上，看到门被推开，一个瘦削的身影被推了进来，穿着门卫的衣服，满脸的血，段佳阳走进来，厉擎天突然转身，把被子一掀，盖住了我的那些贴身衣物。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双手反剪在身后，很粗的绳子将他五花大绑，微弱的喘息告诉我他还活着。“在医院的时候，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蠢？”

厉擎天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孩，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头拎起来，除去了面具之后的清秀脸庞，是小魏，就算是满脸的血污，也掩盖不了他独有的美少年的精致。“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

厉擎天惋惜着摇了摇头，“刚好我有个伙伴很喜欢你们这种男孩子，把你送给他怎么样？”

小魏或许是知道厉擎天说的是谁，从未出现在他脸上的恐惧逐渐浮现，他拼命地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杀了我，杀了我……”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么惊恐，小魏转头看着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温热的水滴在手背上，我这才发现我哭了。厉擎天勾了勾嘴角，“你把我的未婚妻弄哭了，已经没有别的机会了，等下我会让人给你好好洗洗，干干净净地去见我那位朋友，他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小魏死命地摇头，绝望得像是一只被困的羚羊。“带走吧。”

厉擎天摆了摆手，段家阳二话不说地拖走了小魏，我只听到了几声嘶吼，困兽一样的嘶吼。“你……你要把他送给谁？”

我的声音战栗的不像话，厉擎天在床边坐下，漫不经心地说：“一个男人。”

他笑着看着我，“我的这位朋友一定会因此好好地感谢我，说不定还要请我去赴宴，到时候，你也去见识一下。”

凉意从脊背攀向了头顶，然后渗进了骨髓里。“你以为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厉擎天笑着起身，穿上了衬衫，边系扣子边走过来。“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狼狈为奸有什么能耐，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真有什么本事呢。”

我抓住他的衣角，脚步停下了。慢慢地抬起头，我看着他，莞尔一笑。“下一次，也希望你有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