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生生停在了原地。“等等！”

我小声地叫住了他，“我突然想起来涵涵一个人会害怕，我去把涵涵也一并接过来。”

他想了想连忙把车让给了我，“那您赶紧去，小少爷如果闹起来可是愁人，只是这么晚了您一个人不安全，我给先生……”“都说了今天是故人忌日，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抢过了钥匙，“我明天再来，不要告诉先生我来过了，免得他担心，现在他可是需要静养的。”

门卫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的嘴最严了。”

我跨上车，带上了头盔准备离开，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房子，是在祭奠秦若雨吧……就是这样一个夏秋交接的时候，我是有印象的……每晚都会跑进我梦里的回忆，我又怎么敢轻易忘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厉擎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抓着手柄的手紧了紧，随后故作轻松地回头。“我不放心涵涵，想回去接他回来。”

我说完就准备发动车子，厉擎天朝我走过来。“林飒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涵涵在尹老家睡着了，段家阳在那看着他你不用担心的。”

段家阳……不是去找厉连城了吗？我放走了厉连城，这件事想起来就后悔，没有问林飒究竟是怎么处理的厉连城便更加后悔了。尴尬地从车上下来，一时进退两难，厉擎天牵着我的手朝着房间走去。我看着沿路摆着的蜡烛，像是在为谁照亮前路一样。他另一只手提着的袋子应该也是蜡烛，还有些地方没有摆上，我轻轻地松开他。“你在做什么，我来帮你吧。”

我伸出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你去休息就好，我自己来。”

我的手尴尬地停在那里，只抓着一团虚无的空气。“去房间等我吧，我忙完手头这些就会过去。”

厉擎天说完转身就朝花园走过去，裤腿溅上了泥点都丝毫不在意，我抓着自己的裙摆，冰凉的，和我手心一样。我推开门，沙发上坐着的女人缓慢地回头。“关……关小姐……”李管家看到是我，猛地起身扑了过来，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家阳他怎么样？先生说怎么惩罚他了吗？”

看来厉擎天并没有告诉她结果是什么，不过这样也好，刚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她。“先生想要做什么那就是先生的事情，只不过你知道的，先生还是听我说话的……”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有些事情问你，我只要得到答案了……”“您说！您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说的！”

李管家哽咽着抓着我的袖子，“我只有那一个孩子，他已经够苦的了，我不能让他因为我再吃苦头了……”“秦若雨，你知道吗？”

我刚说出这个名字，她就变了脸色，说不出话来。“今天是她的忌日，对吧？”

我继续追问着，李管家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抓着她的胳膊，“她和厉擎天，段家阳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和所有人都有联系？”

李管家连连后退，捂着头，带着哭腔说：“关小姐，你何苦逼我……这些你自己去问先生吧，我们说出来真的就没有活路了，关小姐……”“你知道为什么段家阳没有跟厉擎天一块回来吗？他被派去执行的那个任务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在心里默默说着抱歉，但是为了能够得到真相，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是什么？难道……难道……关小姐，你快告诉我是什么！”

我被她晃得恍惚，有些怀疑她脸上这些皱纹究竟是在这一天之间长出来的，还是本就存在，为什么我觉得她忽然有了老态？“我说，只要能够救家阳，我什么都会说的！”

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双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只要您能给家阳求情，我都会说的……”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将她扶起来，“您误会了，我……”我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推开，厉擎天站在门口看着还没有站起来的李管家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把李管家扶起来，她一把推开了我，跪倒在厉擎天面前。“厉先生，我知道您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您就看在家阳十岁就和您是生死之交的份上饶了他吧，你们在训练营的那些年，我是从白天哭到晚上……”厉擎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我……我就……”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在打听秦若雨吗？“我给段家阳的惩罚是给我效一辈子命，不知道这样的惩罚，您还满意吗？”

厉擎天把李管家扶起来，“你们对于我来说，和家人一般，我怎么可能真的会对我的弟弟下死手。”

弟弟，他把段家阳当作弟弟，却把厉文轩当作仇人。“是这样……我就知道是这样……”李管家搂着厉擎天泣不成声，“可把我吓死了啊……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厉擎天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小声说：“对于我来说，真正的干妈并不是王太太，你对我做的比她为我做的，多太多了。”

然后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所以，你今天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