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结果出来却让我格外不信。刹车失灵,但是行车轨迹没有丝毫摩擦,就像是知道我在那里而笔直撞上来一样。“有没有当日监控?”
厉擎天的目光分外锐利,那副模样让人看着都发颤,“最好是有。”
“有有有,当然有!”
商场经理擦着汗,点头哈腰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向应该是监控室,“出了这种事是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或许就是一场意外……”我看着经理噤声,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厉擎天这副模样倒是一点都没变,光是往那儿一站就气场两米八。在看见监控录像前,我或许还能确信这只是一场格外巧合的意外,但是监控录像内外都能显示出来,是有人故意撞上来的。甚至在倒车前根本看不出异样,直到商场内监控拍到我和涵涵走入监控范围,外面的车忽然间冲上来。监控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半段似乎是被人剪掉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到过这里?”
厉擎天晲着经理,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我毫不怀疑如果经理敢说谎,厉擎天绝对会暂时抛下风度给他来一拳。“是一个女人!她给了我一笔钱,然后拿走了监控后半段。”
经理像是突然明白自己卷进了什么纷争,老老实实交代的格外清楚,“她说她姓楚……”我和厉擎天对视一眼,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姓楚,不过是给商场经理的小把戏罢了,恐怕就是薛傲珊干的。再者,就算不是她,恐怕也是来者不善。“她故意拿走了后半段,”我一遍又一遍看着监控录像,越看越后怕,“就连距离也是提前估算好的,她知道一定不会撞到我。”
这是警告,或者说是一种另类的手段。她想告诉我什么?厉擎天对此的容忍度显然为零,他摩挲着指尖,表情平淡的看不出喜怒,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此刻就处于爆发边缘。“先回去吧,这件事慢慢查。”
我说着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商场经理显然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要想问出点什么,恐怕还得去医院看看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司机。既然距离把控的这么好,恐怕也提前做好了措施,至少不会受太重的伤。我看着厉擎天拷贝好一份录像塞进口袋,知道他怕是要彻查这件事了。但是我们显然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怀疑却没有证据,恐怕陆雷霆还会借此大闹一场。如果让他借此大做文章,那就得不偿失了。涵涵似乎也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至今也不肯再说一句话,抿着唇自顾自缩在沙发上。“涵涵,妈咪没事,你看。”
我凑到他面前轻声哄着,给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仅有的皮外伤,“只是意外而已,没关系。”
涵涵看着我动了动嘴唇,随后用力点了点头,终于扑到我怀里大哭出声,一边哭一边打着哭嗝,结结巴巴的说着他的后怕:“我以为妈咪要丢下我了……”所谓的丢下,恐怕是我护在他面前时,他害怕我会因为替他挡着而死在那里。我叹了口气安抚怀里的小团子,目光落到厉擎天身上摇了摇头,涵涵会这样在我意料之中,幸运之幸就是自闭症没有复发的征兆。“妈咪怎么可能丢下你呢?”
我轻声哄着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团子,格外心疼,“不会再有下次了。”
暗中的人逼我一次比一次更加谨慎,我不能保证不出门,但至少涵涵就算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也还是安全的。厉擎天忽然俯下身拍了拍涵涵,语气格外的温柔:“妈咪是为了保护涵涵,等涵涵长大了,就要保护妈咪了。”
涵涵闻言抽了抽鼻子,满眼泪水送我怀里抬起头,一抽一噎的打着哭嗝,但是显然,他对厉擎天口中保护我有极大的向往。“但是只会哭鼻子的人以后保护不了妈咪。”
厉擎天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他看着涵涵,对他扑在我怀里哭的行为格外不认同。涵涵被他几句话说的连哭嗝都不敢打,委委屈屈扁了扁嘴,却也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厉擎天这才满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梢:“涵涵既然知道了,那就要先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和妈咪要去外面。”
我错愕的看着厉擎天,他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涵涵纠结了一会儿,终于放开了抓着我衣服的手,乖乖回到房间去了。“这个时候出去干什么?”
我对此格外不解,看着涵涵关上的门有点担心,虽说家里安全,但是我最害怕的就是涵涵给别人开了门。厉擎天却异样的认真,他牵起我的手示意我跟他走,一句话也不说,沉默间气氛格外凝重。车上,厉擎天的眉皱的很紧,我却仍旧处于全然不知的状态。“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惊疑不定,目光落到车仪表上,平稳却又缓慢上升的指针让我有些慌张。“是机场那个女人。”
他终于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让我格外的震悚。机场的那个女孩,曾经抱着涵涵拍过照的人,居然是薛傲珊的人吗?我皱着眉,指尖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这种一言一行都被人收入眼中的感觉着实算不上好,至少我没想过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居然会在暗中偷窥我们的生活。这么晚还带着我出来,怕是已经找到那个女孩了。我心里复杂的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甚至没有心情去看到底开了多久,直至一所分外偏僻的木屋,厉擎天才停下了车。“这是她住的地方。”
我闻言更加诧异,本以为是厉擎天用了什么手段把她关在这里,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她自己住在这儿的。这地方太过于偏僻,甚至于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我把试探性的踏上台阶,木质的阶梯在我脚下发出吱呀声,老旧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掉,我这才注意到这座小木屋完全架空,加上青苔攀爬,更加老旧。“你好,有人在吗?”
我敲了敲门,指骨触及到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似乎是泥土。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我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皱了皱眉,然而她似乎并没有想到门外的会是我们,甚至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的木板再次发出松动的声音。我担心这间木屋如果再站人进去,恐怕就会轰然倒塌。“是你们啊……”我听见她喃喃开口,随后慌忙请我们进去。不出所料,里面的家具亦或是陈设都已经老旧破败,屋顶已经有几处开裂,完全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然而一旁仍旧在燃烧的火炉和残羹剩饭证实了这个女孩的确在这里生活。“你就住在这里?”
我侧过头看了一眼厉擎天,他显然没有耐心和这个女孩搭话,干脆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冷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