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雪漫走后,房间里就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静谧。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闻。“六少。”
沈蔓咬着唇瓣,麻着胆子轻喊了一声,然而,他却径自品尝着手中的红酒,完全当她是隐形人。“六少。”
她又喊,总之,她没有办法,因为,她必须知道兰儿的下落。他还是不理她,甚至都不拿正眼瞧她。“六少,我想见兰儿一面,可以么?”
摇晃着酒杯,杯子里的红酒迅速从一边飘向另一边,红色的玉浆滴淌在杯子边缘,如一颗少女妖冶受伤的红心。“六少,你是不是把兰儿送走了?”
猛地,她想到了什么,心急地惊呼出口。“是送走了,不过,不是你想的天堂,而是地狱。”
他摇晃着酒杯,声音弥漫着说不出来的冷漠。“你把她送去哪儿了?”
“红言夜总会。”
“你?”
沈蔓气得浑身发抖,像一只发怒的母豹一样冲上前,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如果你胆敢把她送去那种地方,我一定与你拼命。”
“拼命?”
他扯唇,唇畔勾出的弧度,带着一缕说不出来的桀傲。微微侧过脸,镜片上映出她纤白柔弱的漂亮容颜。“你有那能耐?”
他的桀傲,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也足够令沈蔓一颗焦急的心疯狂。“占京笙,我沈蔓是没什么背景,与你们这些大人物相比,我不值一提,可是,我告诉你,如果兰儿有半点儿差错,我会拿刀捅破你的胸膛。”
她恶狠狠地警告着他,如果兰儿没有了,她也不想活了。而且,她会说到做到。男人唇畔的笑容扩散,“有骨气,只是,焰军没有告诉你,我占京笙向来吃软不吃硬的么?”
拇指按压着她的嘴角,不过用了三层的力道,白嫩的肌肤便泛出了淤青,就在那淤青,他继续按压下去。尽管她也发出了申吟声,他还是不打算放过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的女人。“疼,疼……疼哪。”
被折磨着,沈蔓自然要反抗,没想他手一挥,一不小心,就打掉了他脸上的那副墨镜,没有了墨镜的遮挡,慌乱中,沈蔓对上了他眼眸,这双眼,有了焦距,它正死死地盯望着她,冷如冰魄,眸底还缠绕着淡淡的血红,同时,也幽深如古波湖潭。沈蔓被震惊到了,用手捂住了嘴,才能阻挡自己尖叫出声。心里,一直跳跃着同一句话,他能看见了,占京笙的眼睛复明了啊,在宴会上时,她就觉得他走路比往日稳健,难道说,他消失的这两个月里,他是去治眼睛了?在她的内心波涛暗涌之时,他却眸光一闪,狂怒地扯住了她一支手臂,将她往床上一扔,也不管她会不会疼,抓住了她的双腕,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解下自己腰间的皮带,捆住了她的双手,还将她的双腿绑在了床柱子上,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吓得沈蔓魂不附体,心肝儿乱颤。她尖叫着,呐喊着,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咆哮,“占京笙,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是犯法的,呜呜。”
那一夜,他的残暴冷血模样在她脑海,始终挥之不去,如今,那不堪的记忆,将再度重新上演啊。她好像逃跑,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恶魔,但是,她挣扎的越厉害,脚踝处就越疼,他打的是活结,而且还是尼龙绳绑得她。像绳子勒过的疼痛,在她四肢百胲里蔓延,她倒抽了一口口凉气。在她痛苦无助时,一把低沉的清冷嗓音从她头顶劈下,“我说过,如若这两个月里,你招惹了其他男人,我会废了你,同时,也废了你妹妹。”
一股冷嗖嗖的风从窗外吹袭了进来,她哑然失笑,多无奈啊,终于,她明白了男人的怒气从何而来。“我与萧子岑不是你想的那种……”“闭嘴。”
他嗤喝着,冷笑着,冰魄的眸子盯着她,眨也不眨,眼底深处浮现的尽是蔑视与讥讽,伸手撩起了她披散在枕褥边的乌黑长发,放在指尖把玩,神情说不出来的迷人,也有些古怪。长指从发丝的缝隙处穿过,沿着她的脸部轮廓慢慢往下,擦觉到了指下肌肤的轻颤,唇边的笑容如没了心的魔鬼,“沈蔓,不要太高估自己,我有洁癖,对别人用过的,没兴趣。”
他这是嫌弃她?沈蔓清楚看到了他脸上嫌恶的表情。“我没有与他怎么样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
居高临下地,低着头,他俯视着她,冷笑长久地滞留在他阳刚的容颜上。“怎么样相信?”
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沓厚厚的照片,然后,照片从掌心滑落,全数打落在了她的脸上、身上,垂下眼,视野里,她看到了是一个男人与女人暖昧的身姿,一张雪白的床上,男人压着女人,而暗黑的深夜中,她向他挥手道别,晚风扬起了她清秀的发丝……最多的角度,则是刚才在宴会上,他拥着她,跳着贴面舞,有两张是从背后拍的,能够清楚地看到,萧子岑箍在她腰间的大手,霸道的占有欲丝毫都不想隐藏。果然,这个男人,虽然离开了江城,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因为,她与萧子岑天天腻在一起,所以,他不准她与兰儿联系,还封锁了关于兰儿的一切消息。闭了闭眼瞳,似有万根钢针穿过自己的灵魂。沈蔓战战兢兢地解释,“你即然派人跟踪我,那么,你应该知晓,我与萧子岑的过去,六年前,我与他就相识了,再说,我与你之间,我们根本不是恋爱关系,我有权利恋爱吧。”
闻言,占京笙怒极反笑,后退两步,光芒从他头顶落下,脸逆着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与容颜,然后,他劈下了一把冷漠到令人发憷的声音,“很好,沈蔓,如果过去你不知,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可以找这个世间的任何一个男人,但绝对不能是他萧子岑。”
“如果我偏要与他在一起呢。”
她沈蔓是有劣根性的,他占京笙凭什么不准,无情而残忍,不顾意愿夺去了她坚守的贞洁,现在,反而,还处处威胁她,限制她。“那……这辈子,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的妹妹,还有你的父亲。”
“不……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也许你还不了解我。”
走至窗前,执起了琉璃台上的一杯红酒,又折了回来,指节倾斜,然后,香醇的液体全数从她领子口倒入,在她胸口开出一朵又一朵的漂亮妖冶红色水花。胸口的冰凉让她惊惧,更是让她胆寒。“商界传闻,都说我无心无肝,毒辣无情,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五年里,打造出一个坚不可摧的商业帝国,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同情心软这种字眼,所以,沈蔓,你的男人死定了。”
他冷冷地宣布。“不是,萧子岑不是我男人,你才是。”
她想辩解,只是,一大堆的铁证摆在面前,她如何能为自己洗白啊。看到他冷酷的阳刚容颜,尤其是他那双冰冷,却亮如天边星辰的双眸,她心慌到狠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满身的萧杀之气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分寸。强势令人惊惧的男人面前,她只能选择求饶,“六少,我错了,放过我吧,还有我妹妹,我保证以后不再与萧大叔来往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