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忙问大福哥梁主任现在在哪里,没想到他的回答却把我吓得一跳,而且把所有村民都震惊住了,原来:梁主任在我的木屋上跳来跳去!得知这个消息后,我马上和村长赵大伯带着几个年轻胆大的村民就跑回我的木屋,只见梁主任此时果然在木屋上窜来跳去,像是发了疯一样。当时村长就喊:“快去拿绳子,把他给绑了先。”
然后他两个儿子还有几个壮小伙就去了,哪知道此时的梁主任一听要拿绳子捆他,当即是眉横杀气,眼露凶光,径直冲了下来,所有人都四散开来,而那梁主任却朝村长撞去。那时我已来不及掏符,说时迟那时快,大福哥仗着自己身强体健挡在村长面前,没想到大福哥连同身后的村长都被梁主任撞出去老远,而梁主任本人却一点事也没有,还站在那儿咧着嘴笑呢。这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要知道大福哥可是一个壮小伙呢,虽然梁主任也比较年轻,但那身子骨看起来应该没有大福哥结实,怎么说也应该会撞个两败俱伤吧,却没想到居然把大福哥和村长两人都撞的在地上滚出老远,这也证实了我当时说的没错,果然是力大无边。当时我还没有想到办法来对付这个被邪灵恶煞上身梁主任,只是在心里盘算先和震慑或者谈判一下,于是我朝他大喝道:“你是何方妖孽,阴阳殊途,你不去投胎怎敢在阳间徘徊害人!”
当时我这么一呵斥,“梁主任”果然微微一怔,然后朝我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冷笑道:“你是哪里来得黄毛丫头,竟敢对本官大呼小叫!”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一惊,首先对方已经不再是梁主任的声音,而且他还自称起本官来了,我就又问:“我乃阳差,你为何要上他身?”
我本以为我说我是阳差他会有几分忌惮的,没想到他却啐了一口喝道:“阳差又如何,吾乃士大夫沮熠,敢拘本官魂,教尔家宅永无安宁之日!”
听他说了这话,我顿时就明白了,也明白那几匹石马到底是咋回事了。师父留下过许多古书,包括很多历史典籍,我也曾翻阅诵读过,记得逸礼《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驾三,士二,庶人一”。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出行的时候,皇帝是坐六匹马的车,诸侯是五匹马的,卿是四匹马的,大夫是三匹马,士是两匹马,平民是一匹。刚才对方自称士大夫,也就是说他出行一般是驾三匹马,而我们村人刚好挖出的那三匹石马就是作为他死后的出行标记。说实话,沮熠这个人,我在历史书上从没见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朝哪国的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已经有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必然死前不甘心,所以才不愿轮回。当时见他毫不惧我,我就说:“沮大人,不管你生前如何,但是现在毕竟是阴阳两隔,人走阳关大道,汝踏黄泉冥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此在阳间作乱,就不怕地狱刑罚吗?”
没想到这个名叫沮熠的大夫当时听了我的话就火了,大喝道:“哼!本官生前斩首无数,却始终难以拜卿封侯,死后不甘,在此居住甚好,尔等却扰吾阴宅,惊吾出行之马,害吾車驾不稳,还要无故伤吾马匹,你们就不该受到惩治吗?”
我闻言一惊,难怪他会发那么大火了,看来还真是我们修路掘土揭了他的房梁,惊扰了他的马车了,想不到之前只是惊了他的马,他便给了大福哥一个警示,今天梁主任带着人捅下这么大篓子,他便直接找上来了。当时他的那一番驳言,把在场的村人们也都惊得脸色发青,更是往后退之不及。现在是大白天,他居然也敢直接上来并附人身,看来道行极深,已不惧阳火。我正在想用什么方法来治理他的时候,而他却已经恼羞成怒,朝着河边的石块撞去,我猛地一惊,他这是要折磨梁主任的身体啊,若是真的一头撞上去了,恐怕梁主任也要走上黄泉路咯。我赶忙大叫:“快,捆住他!”
那几个小伙虽然害怕,但是此时也见势头不对,于是都鼓着勇气上前,从半路将他截住,并用绳子给缠住,我大喝道:“大胆妖孽,居然光天化日伤人索命,你若再不肯下去,就休怪我不留情面,教尔魂飞魄散。”
沮熠只是对着冷冷一笑,道:“我今日非要拉他下去与我做个仆从,世世与吾为奴为仆!”
我冷笑道:“你若放下你心中的怨念,在下面表现好一些,自有投胎轮回之日,何苦上来折磨生人,断了自己前程!”
他听了我的话,当时又大怒道:“我生前为朝廷肝脑涂地,最后却不能拜卿封侯,还将我谪贬到此,我心中何甘!本来我不愿投胎,在此清修,尔等却又来搅扰我,要我如何饶了你们!”
我心想此事已经和他谈不拢了,当即就从黄布袋中取出朱笔,画了一道镇煞符,同时口中念起咒语:“邪灵厉煞,束送穷泉;风刀考身,万死不原。急急如律令!”
念完后,我就打个法指,砸了出去,正中其额头。我本以为这镇煞符能够暂时将其定住的,可没想到沮熠才微缩了一小会儿,当即就大吼一声,那本来结实地贴在他额头上的符纸突然冒出一阵白烟,然后“嘭”的一声自燃起来,很快就烧成了一片碎屑。就在符纸烧化的时候,沮熠再次狰狞面孔,疯狂地挣扎起来,将拉着绳子的七八个青壮年劝都甩开十几米远。那可是咱们村子里最彪悍的汉子啊,居然一下子被他甩那么远,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而且都是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沮熠此时已经对我怒气冲天了,而我现在又是离他距离最近的一个,就在我准备拔桃木剑的时候,他早已向我冲了过来,只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到达了我的面前,那一双冰冷刺骨的手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接着我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被提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几年前被喜神提起来是一样的。然后我就开始呼吸困难,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我拼命地想扒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无法拨开,我心想我就要这样被掐死了么?在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师父,如果有师父在,今日这恶煞何敢如此猖狂?可就在师父五七的那个晚上,我还梦见过他,他容颜依旧,要我好生学习,坚强地活着,行善事,顺天道,普怨度灵,想到此处,我泪眼朦胧。在朦胧中,我恍惚看见师父朝我走来,向我画了一个什么符,然后再次离去,我想拉住师父,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