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故事我有些疑问了,于是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什么事?”
是的,我不得不这么问清楚。因为我担心那女鬼尸带着什么由头因果来的,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可就不能插手了。不干涉人鬼因果恩怨,这是阴阳行当的处事原则。如果非要断人因果,那么不仅是损己阴德,更是在逆天而行。而贺重贵当即就说:“没有!我绝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女鬼魂是谁。”
因为他眼神闪烁不定,我也不好断定他有没有说谎,只好等晚上了,如果晚上那个重怨鬼没有来找他的话,说明他说的没错,我也可以送一些驱鬼符给他贴在家里以免日后再受其扰;反之如果今晚重怨鬼来了的话,则说明:他在说谎!于是我说:“那行!我陪你等到晚上,如果今晚没事的话,我想那女鬼便不会来了,若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一些符,保你家宅安宁!”
“好!那我一会请你出去吃饭吧。咱们先看会看视。”
一听到“电视”这个词,我顿时精神一抖。因为时常听人说电视可以放出很多有趣的图像和画面,十分好看,但我从来没见过。我生活在山里的小村里,落后而贫穷,村子里好像也没有谁买了电视。当时贺重贵就打开了电视,八十年代的电视还是黑白的,头上有两根天线,他摇了摇天线,电视里就出现了清晰的人影。许是因为新奇,我竟看的呆了。一看就是两个小时,已经是傍晚了,贺重贵说:“小先生,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听他这么说,虽然我还有些舍不得离开电视,但是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点了点头。我们在他家外面不远的一家高档餐厅吃了饭,回来的时候正好已经天黑了。不过我现在却没有继续看电视的心情了,因为我怕那个重怨鬼今晚真的会来,所以不得不做一些准备。于是我在别墅除了大门以外的所有门窗上都贴上了驱鬼符,然后将一根小桃木销成木屑,洒在客厅里。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桃木,为五木之精,又称仙木,有驱邪治鬼,辟邪镇宅的作用。如果今晚重怨鬼不来,也可以保贺重贵的安宁了。做完这一切,天就更加深沉了,我来到屋外,等着女鬼到来,并且交代贺重贵不要出来。于是我便掏出了桃木剑倚门而站,没有月光和星星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涂抹在天地。我一直等到重阴之时,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想大概贺重贵没有说谎吧,那个重怨鬼不是带着因果专程来找他的。然后我进了屋对贺重贵说:“现在已经转钟了,我想那个女鬼是不会来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贴在你家里的符和洒在客厅的木屑这几天不要收拾了,等一段时间你运势转好了再收拾吧。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走了。”
是的,我的确还有事,我得去捉赵禧珍这个阴魂,不然免得她到处跑到处害人,两位无常也会责怪我办事不利了。“啊?什么事啊?先生还是留下来吧,不然我……万一那鬼来了,我不好对付啊。”
看他那恐惧而着急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昨晚确实被吓狠了,只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我又掏出一张护身符交给他说:“以后你将这张符随身携带,就不怕鬼侵你身了。”
“这……就行了吗?额,多少钱?”
他问。“我就不收你的钱了,向你打听个人可以吗?”
“谁?”
“泷县半月前是不是死了一个叫赵禧珍的人?”
“赵禧珍?”
他顿时一阵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像是,我也只是听周围人说起,却不认识。怎么,女先生认识她?”
我摇了摇头,说:“不!只是问问,我也是听人说起的这个人。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说完我刚转身的时候,他又拉住我,讪讪地笑道:“女先生,都这么晚了,不如就在我这里歇息吧。你救了我的命,还不收我的钱,总得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吧。”
“没事!我今晚的确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刚出别墅不久,我就拿出了罗经,准备找一找阴魂所在的方向,看能不能把赵禧珍给找出来。结果罗经的指针只是轻微转了一下,就指向别墅的方向一动不动了。我顿时就大吃一惊,这是欺针啊,表示有恶灵介入,难道那个重怨女鬼已经去了贺重贵的别墅了么?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赶忙往回跑去,还没进别墅外的院门,就听见贺重贵在里面大吼:“救命啊!有鬼啊……我求求你,不要杀我,要我给你烧多少钱我都愿意,求求你了……”听到这疯狂而又恐惧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仿佛看到了贺重贵害怕到极致的表情。我使劲了摇了摇铁门,怎么也摇不开。隔门而望,只见里面阴风阵阵,接着就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我抹了抹脸,发现并不是灰尘,而是桃木屑。我暗叫一声不好,想是阵法被破了,可是铁门我依然摇不开,我无法进去就贺重贵,着急之下,我只好退后几步,然后冲上前一跃而起,翻过铁门,直奔别墅大门。可就在我要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灯光瞬间全息,大门砰地一声紧闭将我隔在门外,紧接着就是贺重贵又一声大叫。“你给我滚,你滚开啊,啊……放,放开,我……”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情况已经不妙,只怕贺重贵已经被重怨鬼给掐住脖子了。尽管我知道贺重贵是说谎了,可是我仍想弄明白那鬼到底与他有什么恩怨。这门是用阴气所闭,于是我扬起桃木剑,破门而入,因我开了天眼,对周围的事物还能看的见一点,所以我清楚地看到了那重怨女鬼恐怖的面容。果然和贺重贵之前说的一点不差,她披头散发,脑袋像是被什么砸烂了一样,一颗眼珠垂在脸上,脸上也是横七竖八全是疤痕,身上也是血淋淋的,令人恶心不已。我挥起桃木剑指向她,大声喝道:“阴阳殊途,人死当入地府,方是正道,何故徘徊阳世。就算是有怨有仇,应向阎君申诉,是善是恶自在善恶簿中,何须上门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