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健次郎的脑袋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干涸的鲜血,原本的殷红色早已不见,变成了无数黑色的血块,在城墙上倒是像极了一道诡异的符咒。不久之后,岩岛儿子的百日宴如期举办。十里八乡,大大小小的武士几乎都来贺寿。当然这其中也夹杂着那些好事之人来凑热闹。对此,岩岛并不在意,他兴高采烈的招待着各位。酒过三巡后,青历,也就是去年他刚纳的小妾,将助男抱了出来。小脸胖嘟嘟的,睫毛长长,粉嘟嘟的眉宇之间,有着几分岩岛的模样。大伙围着小家伙指指点点,无不是在称赞他长得像岩岛,这样一来,关于他是健次郎与青历的野种的传闻也就不解自破了。岩岛自然是这一天最高兴的人,他喝的酩酊大醉。但是,没人注意到,一直坐在席间的青历,她的笑容中,始终泛着一层淡淡的哀伤。时间如梭,助男很快就七岁了,英俊挺拔的模样更像岩岛了。然而,孩子的降临,并没有减少岩岛的杀心,在城中,每隔一段时间,岩岛就会因为各种理由,将一些人的头颅挂在城墙之上。在那个武力至上的年代里,岩岛是拥有‘万人斩’名号的男人。他砍掉一些普通人的脑袋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时间一长,城中居民的心态慢慢的变态了起来。他们从担心自己的头会挂到城墙之上,慢慢的变成了,定时看到城墙上的人头反倒认为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除此之外,有些武士慢慢的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自从百日宴之后,助男的母亲青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算是有机会,一些喜欢寻求真相的武士对岩岛问起此事,岩岛却是从不作答,最多就是摸着助男的小脑袋,眼角装作无意的朝后院看上一眼。在那个门锁已经锈迹斑斑的后院,岩岛家有一条训令:“决不允许靠近后院,违者斩!”
即便如此,训令颁布的当初,就有好奇的仆人想要靠近后院,结果,第二天,他就被岩岛命人将其活剥了皮。被剥皮后的仆人奄奄一息,却没有死去。他拖着血肉模糊的身子,在地上爬了好一会,直到岩岛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刀断头,干净利索,鲜血喷洒而出,尽数洒在了后院的大门之上。自从那之后,众人听闻后院,如同第二个岩岛的存在,成为了谈及色变之地。里面到底锁着什么,谁也不知道。时间慢慢的过去,就在众人就快遗忘之前那个被剥皮仆人的事情时,从当时斩首仆人的侍卫口中传出了两个奇怪的说法。当时在斩首仆人时,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为了让他尽快结束痛苦。可侍卫告诉别人,他一刀下去之际,隐约听到仆人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不停的说着:“鬼……鬼……好恐怖的鬼……”侍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从那以后,他每当没有月亮的夜晚,都会做起同样的梦来。死去的仆人成了无头尸,头颅滚落在他站立的脚边,对着自己邪祟的笑,口中还不断说着各种感激之词。又一次,侍卫再度被噩梦吓醒,他走出屋子想要散散心。那依旧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来到了后院的不远处,一想起岩岛的训令,他急着就要离开。可这时候,他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便是第二个奇怪的说法。他说,他听到院子里发出了沉重的‘咚咚’声,像是有什么人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而且脚步还很沉重。当时他不敢多待,捂着耳朵就跑了。可是自那以后,噩梦变本加厉,他一旦惊醒,就算不出房门,他脑海中就会产生后院那‘咚咚’的脚步声,任凭他怎么捂着耳朵,都挥之不去。侍卫的这番话,再度引起了人们的好奇,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大范围传开,所以就没有传到岩岛的耳中,侍卫也算是因此逃过一劫。正当侍卫的说法在小部分仆人之中流传时,有一天上街游玩的助男却遇到了一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