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荷露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身边躺着蒲慕言。当清晨的阳光照入,她睁开了朦胧的眼。侧身看着心爱的人,忍不住抚上他安静的睡颜,从眼角到耳边,指腹轻轻一触,就能感觉到他的温度。蒋荷露嘴角上扬,浅浅地笑。她在这样的梦里醒来,即使身旁并没有那人的存在,还是有些赧然。等她起床来到了客厅,却觉得空荡荡的,也没有声响。“慕言!”
她迟疑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拖着步子往餐桌的地方走,发现上面似乎放着早餐。蒋荷露拿起边上的便利贴,是他留下的。“今天要去公司帮人录歌,可能要晚些回来,记得留门。”
只是一张简单的便条,却让人看得欣喜。蒋荷露觉得十分安心。“记得留门”?他怎么知道她不准备回家了?蒋荷露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上午,无所事事的她把这儿转了个遍,甚至还在蒲慕言的床上滚了好几圈,然后又心虚地理了理床单。见着这里实在太整洁,也没有什么可供她收拾,从而体现贤惠的地方,于是就准备回家拿上换洗的衣物。回去的时候,周莜檬才被吵醒。她一向爱睡懒觉,最近又经常熬夜,所以不到饭点是不甘心起来的。周莜檬一见到她就来精神了,可也并没表露得那么明显。她在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跟人搭话。“昨晚睡得还好吧?”
她原本还不放心,想打个电话来着,可脑袋又瞬间开窍,猜到了她会在哪儿。蒋荷露正在客厅喝水,听了这话差点被呛到。或许是她自己心虚,总觉得莜檬这话有别的含义。正发愣间,又听见她继续说道。“昨天看你没回来,还以为是被什么人给卖了。”
她口中的“什么人”自然是指蒲慕言,周莜檬好奇地探出头来,语调更加可疑了,“怎么样?没被吃掉吧?”
这样直白的话简直令人脸红,蒋荷露瞪了她一眼,权当无视。后来回屋迅速收拾了一下,就又出了门。这次才记得提醒,“今晚我也不会回来了。”
蒋荷露坐车来到了蒲慕言所在的公司,一进大楼便引来了众人的注目。也没人上前打扰,只是能清楚地发现他们的小声议论。“请问……”她准备找人询问。话还未完,人家就已经理解地接上了下句,“是来找蒲慕言吗?”
她尴尬地点点头,有这么明显吗?由着“好心人”的指引,她最终还是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一路畅通无阻,她这样一个“外人”倒进入地十分顺利。“蒋小姐,蒲先生就在里面了。”
“他在忙吗?”
她不想轻易打扰到他。“里面正在录制新曲,一般人都不能入内的。”
蒋荷露听懂了他的话,谢过之后就安分地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她在外边等了一阵,慢慢地就有些无聊了。站起身来又朝门口望望,一点儿动静也不见。就这样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不是她的心中所念,来人惊奇地望了她一眼,又礼貌地投来一抹微笑就走了。蒋荷露也起了身来,从门留有的隙缝朝里望了望。这一瞥便瞧见了录音棚里的几人。调音师坐在外边操控,而在里面录歌的人却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位是蒲慕言,另一个女生,蒋荷露也不认识了。蒲慕言工作的时候,保持着绝对的精力。那样认真诚恳的模样,让他始终发光发亮。他在里面的状态十分的放松,对唱配合地极好。可他与女生的眼神交流却让蒋荷露越看越觉得碍眼。沉浸在音乐里,他总是那么开心。“停!”
这一遍录制又被打断了,蒲慕言要求严格,容不得半点瑕疵。他正准备指出不足之处,却瞥见了门口的蒋荷露。原本是惊喜的,可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蒲慕言摘下耳机就往外走。蒋荷露却像逃似的关上了门,然后沿着原路返回,脚步显得有些急切。蒲慕言困惑地赶上前来,不明白情况。他抓住她的手就问,“你怎么来了?”
面上却是高兴地笑着的。对于她的到来,确实是意想不到的。蒋荷露心里别扭,只道,“我就是来看看。”
然后就又想离开,她望了他一眼,“我不打扰你,就先走了。”
“这是怎么了?再多待一会儿吧!”
他担忧地看着她。“我没事,你快去录你们的情歌吧!”
蒲慕言这才听出了她口中的抱怨,一时间变得清明。原来是在纠结这个!他低低地笑了出来,“吃醋啦?”
“我才没有!”
某人垂着头小声抵赖。“那你怎么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录的就一定是情歌?”
不然还有什么!蒋荷露在心里抱怨。可这样一想,倒真是自己太明显了。她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来,那种眼神从来都是属于她的!蒋荷露闷声不语,也不再想接话,自顾自地甩开他,只说自己要走。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生谁的气!这下蒲慕言却并没拦住她,任由她走,眼睛却紧紧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思考着等会儿该怎么解释,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他也还立在原地。他深沉着眼,发出轻轻叹息。下一瞬,又惊奇地见着出现在转角处的那人。这一转变发生得太快,险些令他失措。蒋荷露疾步朝他走来,比离开时的脚步还要更快一些。微微鼓起的嘴,仍然看得出一丝气愤。那表情也像是委屈,带着些孩子气。蒲慕言被她抱住的时候也有些怔住,反应不过一瞬,随即就把她圈在了自己怀里。“我错了,”她开口就来了这样一句,“其实我知道你们肯定没有别的,可就是觉得生气,就是嫉妒。”
蒲慕言听着她的解释,只觉得可爱极了。哪有人认错认得那么快的?“我知道,这都是我瞎想了。原本来这里是想让你开心的。”
他搂住她的手臂又紧了一分,难掩喜爱,“我当然开心。”
“你没生气吗?”
“没有。因为我知道你这是太爱我了。”
蒋荷露愣愣地听着他的下文。“你太在乎我,才会这样。”
“我刚刚……是真的难受。”
她委屈地说了一句。蒲慕言放开了她,搭着她的肩膀与面前的人直视。“那你觉得我每次都要忍受你节目里的那些优秀的男嘉宾,我会好过?何况他们还用那种眼光看你。”
最后,又自己总结了一句,“我也是太爱你了。”
“我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有着许多缺点。特别是对喜欢的人,会暴露得更多。”
“我知道。”
蒋荷露却顿时笑了出来,心情一下子明朗。于是故意接着他的话讲,“你很小气,有洁癖,还有起床气,你……”“还有什么?”
蒲慕言的眼眸亮得吓人,佯装不满,表情近乎于威胁。而她在他面前宛若待宰的小羔羊,承受着他俊亮的眼神。一个俯身,蒲慕言就咬上了她的下巴,也不敢用力,只是忍不住逗她。这下,某人就真的不敢继续下去了。这边,两个人恩恩爱爱的甜蜜着,八卦打望的群众却觉得受到了恶意的伤害。这大庭广众的,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