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郁召霆蹙眉,仿佛是被盼兮说中了,“蓝鸳是特殊情况。”
“因为郁爷的身份、地位决定的,像蓝鸳这种情况可能以后还会有,所以……”“所以现在就是我说破天了,你也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一心一意的是吗?”
郁召霆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心里的火彻底被周盼兮点燃了。盼兮不吭声,她看出郁召霆已经在即将爆发的边缘,但她心里的那份执拗却无法消除。“周盼兮,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有什么方法能和你在一起,我郁召霆都去做可以吗?”
他语气中带着复杂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他恨她不相信他,同时又想珍惜她。盼兮看着他半响,终于开了口,“你若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在乎我,那就放弃对秦家的仇恨,放弃郁爷的身份,放弃雷霆帮,而我,也放弃对秦家的责任,尽快把秦玉楼交给秦玉,我们去做一对普通的夫妻,你能做到吗?”
郁召霆看着盼兮的眸子幽深、晦涩,盼兮回看郁召霆的目光也复杂异常。她猜,他是做不到的,所以,她也没抱太多希望。而他,似乎大脑中不断的纠缠着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发蒙。气氛诡异般的僵持着,似乎谁都不肯妥协,而又不肯轻易放弃,就连盼兮也是想要给彼此一次机会的,只是,她给出的机会,对于郁召霆来说,显得有点苛刻了。他放不下得太多,他放不下雷霆帮,雷霆帮几千号人等着跟他吃饭,他更放不下对秦家的仇恨,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终于,还是盼兮先放弃了,她语气低沉,冷静得近乎冷漠,“既然做不到,郁爷,我们就走到这里吧,我很感谢以往郁爷的厚爱,此后我不敢再指望郁爷能护我什么,只请求郁爷,放过我,放过秦玉楼。”
盼兮说完就要走,她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清楚了她和郁召霆的关系的,她不允许自己再犹豫不决,那样只会害人害己。郁召霆真的怒了,这个女人简直油盐不进,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限,她这么狠绝,就一点也不心疼他的心痛吗?他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几句话,“周盼兮,你够狠,那我也明白的告诉你,今晚,你敢走,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秦玉楼。”
盼兮吸了一口气,仿佛是给自己打气,然后依然不服软地说,“倘若郁爷执意如此,那盼兮也只能奉陪到底。”
她说完再也没有犹豫,抬步走了,身后传来郁召霆暴躁踹翻桌子和汤碗、菜盘落地的清脆声音,那声音敲击着盼兮的心房,然后,她又听到郁召霆冲着她喊,“我真的不会放过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郁召霆以后再也不会心疼你了。”
盼兮咬住下唇走开了。其实她真的只是不自信,她无法相信一个认识只有几个月的男人会深爱自己一生,尤其是像郁召霆这样,从来不缺女人倒贴的男人,男人在想得到一个女人的时候,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誓不能起?郁召霆再与众不同也无非是个普通的男人,就比如说,他不能为了她放弃仇恨,他可能一定要置秦家于死地,他也不能为了她放弃蓝鸳,也没有人能给她周盼兮保证,郁召霆他对蓝鸳没有更复杂的情感。所以,她为了以后不让自己受伤,一开始就给自己穿了一身铁皮盔甲,把郁召霆隔离在盔甲之外,这样,她就可以保护好自己,不让任何人有伤害自己的机会。等还了秦家的这份责任,她就可以离开,找一个普通的男人嫁了,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城市,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饭店,养活儿女维持生计就好了,那便是她最理想的生活了。周盼兮有这样的想法是没错的,可她忽略了一点,郁召霆这样的男人,一旦招惹上了,想甩,可没那么容易。夜深了,风渐凉,游湖上的客人越来越少,星光灯火下,还有几个散桌的客人在做最后的寒暄。盼兮理了理衣服,在小翠的帮助下,准备和秦玉一起回家了,剩下的一些琐事,交给李长山处理就行了。然而,就在盼兮的脚步快要踏出公园大门的时候,突然有秦玉楼的店员追上来大喊,“老板,老板,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盼兮回身,见店员如此慌张,心思也紧了几分,“什么事?这么慌张?”
“老板……不好了,有人……有人中毒了,说是吃了我们秦玉楼的菜中毒的,那人口吐白沫,看起来……人要不行了。”
“在哪?快带我去看看,秦玉、李长山,不管什么原因,你们先去准备车子,人命关天,送病人去医院最要紧。”
盼兮一边吩咐,一边跟着店员朝着一处客人吃饭的游船上去。游船周围围了很多人,一时间气氛混乱,声音吵杂。盼兮一走近,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口吐白沫,痛苦地躺在地上抽搐,周围是她的父母,她的母亲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哭天喊地。“女儿啊,你不能有事啊,你可是娘的命根子啊,呜……”“老婆,女儿……”孩子父亲也慌了神,抱着孩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周围有人嚷嚷说已经报官了,却没有人及时送孩子去医院。突然,那孩子的母亲看见了盼兮,于是放下孩子疯了般朝着盼兮抓来,“是你,你就是秦玉楼的老板,我女儿就是吃你家的饭菜中毒的,你赔我女儿的命来。”
小翠一看那人扑上来了,她立刻把盼兮拉开,而她自己的脸就被抓花了,“啊!”
。“小翠没事吧?”
“小姐我没事,怎么办啊?”
小翠慌张地问。盼兮扭头看向被人群拉住的女孩的母亲,她已经激动得披头散发,疯了一般,同样身为女人,盼兮能够体会到一个母亲的心,那种撕心裂肺,绝对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