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歌怔怔看着我,接着仰首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非常过分!我不晓墨亦歌何以笑成那样,后来我几次问他,当时为何要笑,奈何他就是不肯告诉我。“你这傻丫头,在发什么呆,灵魂游神到什么地方去了?”
墨亦歌刮了刮我的鼻子,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你,你……你傻大个!”
我鼓起腮帮子,闷闷瞪他,我不喜欢他叫我傻丫头,我要他叫我的名字。墨亦歌闻言是哈哈大笑,不顾我还生气,拉住我手,像没事人似的说:“傻丫头,要不要到山里打猎去?如果猎到兔子,晚上就给你做葱花兔子煲吃,嗯?”
我到底是贪嘴的人,听得他要给我做葱花兔子煲吃,当下眼睛发亮,兴奋的拍手叫好。当晚,兔子猎到两只,墨亦歌亲手做一大锅兔子煲,我俩皆吃不少,就我娘只吃一点点,与墨亦歌同桌吃饭,她总吃得极少,极拘谨。平日也是,明明她才是长辈,却总毕恭毕敬地唤墨亦歌“少爷”,好像墨亦歌极尊贵,她自个儿极卑微似的。吃罢饭,墨亦歌主动收碗筷,我娘则争着同他抢活儿做。我闲来无事,便坐在一旁嗑瓜子,一面看他俩客套来客套去的。然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跑去开门,来人是涛子,他脸色煞白如纸,好像撞了鬼。我问他咋地了?他一声不吭没有理我,抬脚径直走进来,到厅见着墨亦歌,当即噗通跪地给他磕头,“墨哥哥,求你,求你救救我家妹子,求你了!”
涛子来我家是为虞文才和美子的事。原来,虞文才和美子叫村里的大长老给逮住了,现下正在祠堂等待处罚。涛子说,村长的意思是,虞文才和虞美子只是出逃,未做苟且之事,尚可原谅。然而,村里的大长老可不依他,去年他儿子虞雷就因与有婚约的虞翠花私奔,才被乱棍打死的。而今,若放过虞文才和虞美子,这不仅坏村里定下的规矩,对他们家也不公平。于是,村长又辩说,虞雷本有妻室,却不守本分的与有婚约的虞翠花做下苟且之事,这行为是伤风败俗,不可原谅。虞文才、虞美子则与虞雷、虞翠花不同,村里连续三个稳婆细细检查了虞美子,确定是完整的黄花闺女无疑。加之,虞文才虽有婚约,但尚未成亲,随时可以退掉,只要婚一退,虞文才便可明媒正娶虞美子,这是合情合理。为保自家儿子的命,村长竟主动提出退掉那门他非常满意的亲事,也算是豁出去了。然而,大长老怎可能就此罢休,他心里惦记村长去年主张打死他儿子的仇,这回好不容易逮住虞文才,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于是,大长老遣人去桃花村请来他们村长陈福,并要我们村长当众退掉虞文才与陈福女儿陈春燕的婚约,他这招可真是又狠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