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鬼面人大笑，他放开我，飞身上了老梅树，坐在树上玩味对我道：“虞清莲，你真有意思。”

“啊，你，你怎知我的名字？”

我骇然戒备看着他。“我不仅知你的名字，我还知你所有的事情。”

鬼面人饶有兴味对我说，那语气莫名让我有些火大。“你，你究竟是谁？”

我语气不善，心中介意鬼面人知道我底细。“丫头，记住，我叫封飚烨，你今日坏了我的好事，我自会再来找你算账的，哈哈哈。”

黑衣人言罢，飘然从老梅树上离去，空气中只余下他讥笑的回音。他是封飚烨？我怔立在原地半晌，适才回神过来。封皓在同黑衣人对打时提及过华郡王，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时间去深想那么多。但现在我冷静下来了，这个鬼面人若是封飚烨的话，那追杀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已有个大概分晓了。保皇派是一个打着前太子封腾萧名号，以匡扶正统皇帝为由，而公然造反的门派，民间也曾有传闻说封飚烨未死，此门派正是由他所创。至于流言是真是假，那就不得知了。反正我个人觉得是假的，封腾萧以仁善出名，其子受其影响，亦是仁慈之人。然今日这些保皇派是目无王法当街杀人，这些人就是一群打着正义口号的不法之徒，这样的门派怎会是封飚烨所创？鬼面人自称是封飚烨，对此我心内是充满怀疑的。由古自今，所有起兵造反的头目，都会捏造一个了不得的身世及一个冠冕堂皇的造反借口，以此让造反旗帜显得名正言顺。只有这样，才能令天下人信服，才能广收人心，号召人马。封腾萧太子虽已仙逝，但在民间仍颇有声望，鬼面人戴个面具就自称是封飚烨，借此笼络百姓，集结起义军，这实乃一个明智之举。我虽不待见这类不法之徒，但从客观上来评价，我是绝对支持他们造反的。讲真，当今的冥英宗着实不是什么好皇帝。他荒淫无度，暴虐无道，滥杀忠臣，宠信宦官奸臣。对百姓只知一味搜刮，变本加厉的征收赋税，这才会激起农民起义。鬼面人想来应该是保皇派的头目无疑，只是，这头目是何以知道我名字？莫非……他是我所认识的人？我揣着这种不解不安的心情回刺史府，到金陵城已是夜晚戌时，天气突变降寒雨，更深露重，冷得不行。我骑马刚至南街，隔着老远就见到墨亦歌，他披着一袭雪白狐裘，手中执着一把黄色的油纸伞驻足在路中央等待我归家。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心内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意，感动的突然想落泪。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娘和墨亦歌会这样在门口等我，会这样为我担忧，他们两绝对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我爱他们爱到可以为他们去死！“墨亦歌，我回来了。”

我下了马，不顾浑身雨水，直接扑到他怀里抱住他。“臭丫头，下午不同眉长一块去马场，你一个人跑哪里野去了？”

墨亦歌语气嗔怪至我头顶响起。“今儿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想及今儿差点被杀，我委屈的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深深吸了口气，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这种清香令我感到安心。“罢了，回头你再同我交代。今儿夜里突然降温，你赶紧随我回屋去，心兰已吩咐丫头准备好姜汤和热水，你喝了姜汤热身，再洗个热水澡，以免染上风寒。”

墨亦歌一面关心说，一面脱下身上的狐裘将我紧紧裹住，也不怕我身上的湿气搞湿他名贵的狐裘，便搂着我进府里。到了我住的院子，沈心兰正坐屋内暖炕上，见我进来，忙吩咐芳若端来一碗热姜汤给我喝，又吩咐惜春去再加些热水，准备伺候我洗澡。我喝了姜汤就去洗澡，惜春同我擦背加热水，一边在旁叽叽喳喳同我讲：“虞姑娘，你下午这么一个人出去，可是急坏少爷了。他说现下世道乱，四处都是买卖人口的人牙子，他们要是把你卖进青楼那鬼地方，可还得了！说及此，少爷便发散人马四处去寻姑娘，怕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担心的不得了。”

“唔，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那么容易被牙子抓了，他真是瞎担心。”

我面上嘴不饶人，心内到底高兴墨亦歌这样着紧我。“少爷可不就是瞎担心。虞姑娘，说真心话，认识少爷这么久，我还从未见过少爷这么着紧一个人，对沈姑娘都不见得这么上心，可见虞姑娘在少爷心中极有分量，是特殊存在。”

惜春若有所指道。“瞧你说的，他不过当我是妹妹罢了，只是兄妹之情。”

我语气有分失落。“虞姑娘真是迟钝，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今儿算明白这话了。我在旁儿看着你俩我就最了解，少爷看虞姑娘的眼神可不是看妹妹那么简单，少爷定是对虞姑娘有意的。”

惜春道。“是你看错了，他真只当我是妹妹罢了。”

我同惜春解释，感情这事，她一旁观者不可能比我这当局者要明白，一个男人若爱一个女人，女人一定是能感觉到的，然我就是感觉不到墨亦歌爱我。“唉！”

惜春叹气，有些惋惜道：“看来虞姑娘是另外心有所属哪。”

我默不作声，我怎么可能另外心有所属，我就是喜欢墨亦歌，只是墨亦歌不喜欢我，他上回已经同我讲得很清楚了。“什么心有所属，你们在说什么，让我也加入你们吧。”

我同惜春说话间，沈心兰突然走了进来。“沈姑娘来了。”

惜春同沈心兰打招呼，一面应付她说：“沈姑娘，虞姑娘刚给我讲了个爱情故事，当真十分感人。”

惜春到底是受过调教的丫头，知道沈心兰心仪墨亦歌，我们讨论的这事不得叫她知道，便胡诌了这么个谎来避嫌。“喔？到底是什么爱情故事这么感人，清莲，你也讲给我听听。”

沈心兰笑着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