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想到挡风的墙壁和挡雨的屋檐,怎样都比这洞穴强,心里头自是高兴,待雨小了些,我们便赶路去西湖村。一路上北风呼啸,马车颠簸,窗帘和门帘一掀起,丝丝冷风便从缝隙里钻进来,使得车内一阵冷意。“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冷死了。”
惜春打着哆嗦,弯腰从长凳下拖出个木箱,问我,“虞姑娘要加多件衣裳不?”
我点头答应,惜春至木箱里拿出件加绒襦袄给我,她自己也拿了件穿。“这种湿冷简直比北方下雪还冷。”
我一面穿衣服,一面抱怨天气。惜春听我说下雪,当即一脸大惊小怪,“姑娘住的地方是有下雪的?那雪花可是白白的,同白棉花一样?”
江南这带不下雪,也难怪她会好奇的。“可不是,那雪花洁白无暇,漫天飞舞,捧在手上凉凉的,踩在脚下软软的。雪下大些时,孩子们闲来无事就堆雪人和打雪仗,可有趣了。我一哥们叫涛子的,他自小最会堆雪人,堆的雪人就像工匠做的人物雕塑,同真的一样,可好看了。下回有机会,你到我家过冬,我带你见识一下。”
“敢情好,只是这话到底不现实,姑娘要是能同少爷成亲,让我踏踏实实做姑娘的贴身丫头,照顾姑娘生活起居,到姑娘回门时,便带我同去,这话就现实了。”
惜春笑着调侃我。“你这丫头片子,我好心好意告诉你雪是什么样的,你不感激我,反倒拿我来取笑,真是白费我的苦心,哼!”
我假作生气别过头,同惜春相处已有时日,这丫头同我熟了,胆子也大了,平日全无顾虑,尽爱拿我同墨亦歌来说事。“好姑娘,我是舍不得你才同你说这话,替你出主意。再过些日子,姑娘定要回岚城,到时我也就没理由再伺候姑娘了,一想到将来要分别,我心里就觉得难过。”
惜春语气不舍对我道。她这番体己话让我感动了,这些日子,她伺候的我服服帖帖,我也已习惯有她在身边,若是哪天她不在了,或许我还真会掉几滴眼泪。“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感触叹道。“姑娘要是能与少爷成亲,一切就好说了。”
惜春不依不饶,真不知她何以这么看好我同墨亦歌。“你就别再说这种话了,你家少爷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成亲的。”
我长吁口气,下意识想起封飚烨的话,墨亦歌肩负着同他一样的责任,儿女私情是不被允许的。现在细想,封飚烨这话明显暗藏玄机,谁说造反者就不能风花雪月拥有红颜知己了,人家项羽和虞姬就是极好的例子。我想保皇派的背后,很可能有人操纵着他们的思想,这个人或许就是当年救下封飚烨的人!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并无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