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歌一离开,帐篷瞬间一片冷寂。我全身无力软倒在地上,默默地望着门帘,只感心脏痛得厉害,仿佛就要窒息了。我娘殁了,墨亦歌变了,我感觉我活着我的所有支撑都倒了,倒了……我已经痛不欲生,我没心情去接受我的另外一个身份,去承受另外一份悲伤,我的内心很脆弱,真的很脆弱,所以我拒绝墨亦歌,我拒绝去见我的亲生母亲,我没有勇气,没有!于是,我又开始哭,浑浑噩噩的哭,除了哭,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什么,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我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晕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进来帐篷,轻手轻脚把我抱到床上。他给我盖上被子,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盖上了我的唇,滑滑的,软软的,嫩嫩的,伴送着一股温热的甘露至我口中滑入我的喉咙……是谁?这个人究竟是谁?我想睁开眼睛,可是我的眼睛像被缝住了似的,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只听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声音很熟。“飙烨,为什么一定让这丫头用药,我实在不理解。”
“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性我最了解,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逃走的。”
“你这样做真的好吗?这些年她是被你保护着长大的,此番你带她一去,这意味着你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会知道她的身世,还有你的真实身份!”
“这或许也是我希望的,我不想再隐瞒她了。”
“唉,墨叔那边可能……”“这不需你忧心,我自会处理,他会明白的。”
“唉,总之,此去长安你切记万事小心,千万别暴露了身份,封皓已在怀疑你了,上回你应该杀了他的,结果你还是念旧了。”
“……”“飙烨,我知道你并不想造反,何况墨叔过于偏激,只要你点个头,我们可以帮你脱离组织,你跟她可以找个山林从此隐居,不再过问世事。”
……我头脑浑浑噩噩,听得断断续续的,完全不知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只当是个奇怪的梦,便昏睡过去了。翌日,我被马车颠簸醒了,入目只见对面坐着个穿着严实的小孩,我定睛一看是古璃树。他见我醒了,对我是一如既往地没大没小,“老虎婆,你是天蓬元帅的转世吧,睡得像头死猪一样,这都快晚上了。”
我完全没有搭理他的心情,我坐直想松一松筋骨,却发现浑身柔软无力,动也动不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动不了?”
古璃树突然压低声音对我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狐疑看着他。“自然不是我,为防止你逃跑,墨叔叔对你用了松骨散。”
他说。“松骨散?”
“顾名思义,用了此药的人,会全身骨头松软,是人牙子常用的一种药物,他们让姑娘服下,以防抓来的姑娘逃跑。”
古璃树小声给我解释。我应了声“哦”,垂眸低低看着轿上的毛毯,不用想也知道此行定是去长安。“喂你,跟墨叔叔吵架了?”
古璃树小心翼翼问我。“……”我没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