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戳到也没什么。不,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先走了。”
封皓有分结巴地说完,便就要告辞。“唉,我说他今儿个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我盯着封皓的背影,不由小声地嘀咕。翌日,我将封皓的话听在耳里,还真是不客气的一觉睡到了下午,要不是涛子来叫醒我,我指不定可能睡到晚上也不醒来。下午申时,我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带涛子去将军府找封皓去,打算将涛子介绍给封皓认识,顺便还想着利用吴彻演场苦情戏,给那哈穆尔安排在我军里的细作看一看。怎料,这才到将军府,就见那个长得如花似玉的伶人被五花大绑架出来。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人被以同样的方式从将军府里带出,其中有是穿士兵服的,有是穿军官服的,有是穿土布衫的,有是穿缎面锦衣的,还有的是乞丐……这被抓的人,就我目测估算,至少有将近二十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我带着这种的疑惑的心情走进将军府,只见里面很多大人物,像墨亦歌,吴彻,吴广及一干军官全都在。封皓着一身紫袍正坐在中间,见我来,直接向我招手,让我过去他身边坐。我挤眉弄眼瞧了眼墨亦歌,无声的用眉眼问他,发生什么大事了?墨亦歌丢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默契地示意我,这事没什么。既然墨亦歌这么说,我也就没多想了,到封皓身边坐下,眼光四方自己推估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封皓身边静坐了一会儿,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总算理清是怎么回事。敢情封皓这是在抓保皇派埋藏在军中的眼线,利用那个伶人,他基本已将保皇派埋在军中的人一锅端了,这事是他与吴彻合伙做的。这按理说是好事,只是我心里不大高兴,利用伶人引出内间是我想出来的点子,然为何封皓是与吴彻谋划这事,而不是与我?我好歹是个幕僚,他甚至连抓人都不知会我一声,他的这种举动让我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我心里不禁有些心塞。开完会,封皓遣散人群,只留下我和墨亦歌说些事情。说的大抵就是要墨亦歌好好操练军队阵型,要我好好研究岚城附近地形等,毕竟四月出军,现在已二月尾,等粮草筹备好,时间就已经差不多了。我心不在焉地听封皓吩咐,心里头是堵着一股气,我觉得封皓不信任我,但又不能拿他怎样,毕竟人家是将军,他有权选择跟谁合作,而且如今事情又已办妥,我能说他什么?我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什么都不能说。我隐忍着心中这股气,把涛子介绍给封皓,封皓打量了涛子一眼,说了句让涛子以后跟着我,我自己看着办,便没说什么了。离开将军府,我让涛子独自回去,我要和墨亦歌说会儿话,彼时,街上的雪已经融了,但天仍不见暖,冷得很。我与墨亦歌素来心意相通,我就是动动脚趾头,他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涛子一走,墨亦歌便问我,“心里委屈啊?”
“是!”
我紧了紧衣服,踢着地上的石子,愤懑地道:“明明是我出的点子,凭什么是吴彻的功劳,凭什么不让我参与,我心里觉得委屈。”
墨亦歌没有立刻搭话,他沉吟了一会儿,对我道:“清莲,你参军是为什么?是为国家,是为复仇,还是为……做大官?”
“还能为什么,为国家也有,为复仇也有,还有就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们要想铲除保皇派,就必须拥有权力。”
我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别跟吴彻计较了,他无非就是贪功,反正现在目的都已经达到,谁做都一样。”
墨亦歌抬手摸摸我的头,安抚我说。他素来大方,不爱与人计较,不像我小家子气,我就容易生气,也特别爱计较,我们俩其实就是走两个极端。“才不一样!你不明白我这种感觉,这感觉就好比我送封皓一个计划,他高兴的送我一只鸡,这只鸡我才刚放血去毛,正琢磨要煮着吃,煎着吃或是炸着吃?终于,我决定要炸着吃了,结果回头一看,我处理好的这只肥鸡竟被封皓转送吴彻,被他啃得只剩下骨头,你说我能不生气?”
我这话一出,墨亦歌是扑哧一笑,“这比喻有意思。”
“我可不是说给你笑的,这吴彻吴广两兄弟就不是省油的灯。我现在想想,昨儿个他特地带涛子来见我,可能是不安好心,说不定是想害我。还好涛子跟我坦诚,要不然还真可能被他摆一道。”
我闷闷地说。“知道就好,虽然我们现在是一致对抗外敌,但党争的利害你也别忽略了。皇子跟皇子争,大臣跟大臣争。吴家兄弟站队三皇子,三皇子却特别待见你我两个半路冒出来的,他们心里能服气么?所以,这一次你被吴彻抢功劳不能怪将军,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事情败露给吴彻知道,让他比你早行动。”
墨亦歌看事情总是看得比较通透,一番话就点醒了我,让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以后会小心了。”
我叹了口气,这做官果然不易,外敌防了还有内敌,一点都马虎不得。“你啊,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细心,半点不能疏忽,时时刻刻都别忘记自己什么身份,如果你的身份被吴家兄弟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懂吗?”
墨亦歌意味深长对我道。“是,我明白了。”
我重重点头,我知道墨亦歌指的是我女扮男装的事,我女儿身这事如果叫吴彻吴广知道,且不说我不能再做幕僚,我还会被套上一条“欺君”的罪名,很可能会被处死。“明白就好。以后小心着点,吴彻会知道将军和那伶人的事,说明将军身边有他安排的眼线,所以……”“你就放心吧,同样的错误,我不会放两次的。”
我笑笑打断墨亦歌,果然心里有委屈就得说出来,跟墨亦歌说完,我心里还真是好受多了。“你啊,”墨亦歌点点我额头,无奈嗔道,“就是太自信了,要不收敛些,迟早就在这上面栽跟头,我跟你讲。”
“呸!才不会哩!”
我不高兴地朝他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