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李婉还是不出意料地感到头晕眼花,宣了太医把脉问诊,才知是寒气侵入了体内,引发寒热,最近几日最好卧床歇息。随后又开了药方,这才由月奴送了出去。“公主,小的听说三公主那边半夜在琼华宫被梦魇着了,召了好几位太医问诊,此刻还没出来呢。”
月奴送走了太医,重新回到了寝殿,一边给李婉倒了杯热水,一边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陛下一大早下了朝就急匆匆赶了过去,如今琼华宫里紧张得不行。”
“这一回公主出宫,可真是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花奴在一旁听了,叹了一声道。李婉闻言也只是无奈地笑笑——即便没有李姒跳湖这一出,恐怕也依旧会有别的大大小小的“意外”发生。毕竟在李姒的心里,从未真正地放过她。这也是李婉经历了李姒两次陷害之后,刚刚得出的结论。“花奴,替我更衣吧。”
李婉捧着手中的热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公主要去琼华宫?”
花奴一脸不解,“太医明明说要您卧床休息的……”“如果我此刻不去,接下来恐怕就要百口莫辩了。”
李婉说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花奴与月奴对视了一眼,无可奈何地召来门外的宫人为其洗漱更衣,一切妥当之后,李婉带着花奴和几名宫人径直往琼华宫而去。刚到琼华宫门口,便见几名太医带着药童快步走上台阶,李婉忙赶上几步,叫住了几人,“三公主情况如何?”
她免了几人的行礼,示意他们边走边说。“三公主恐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始终在梦中哭闹,至于具体的,臣也要去诊脉了才能判断。”
为首的黄太医答道。李婉闻言点了点头,再看这几人一脸惶恐,想来是前几位同僚都拿李姒的病症束手无策,才不得不从太医院不断派人来尝试。而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李姒当真病得很严重,其二便是这根本就是李姒佯装出来的,不达到目的不会罢休,自然是“药石无医”了。李婉心知此刻殿内极有可能是第二种可能,因此在踏入偏殿的寝殿时提起了全部的戒备,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婉儿见过父亲、阮贵妃。”
李婉朝李瑁与阮氏行了礼。二人此刻正围在李姒的床边,前者焦急地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探头看床上的人一眼;后者则始终坐在床沿,不时担忧地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珠。“婉儿,你怎么来了?”
李瑁听到李婉的声音,停下了脚步,站在阮氏的身边回过头看着李婉,语气中质问多过于关心。“婉儿一早听说妹妹身体不适,特地前来探望。”
“昨日姒儿与你一同出宫去,本是兴高采烈,回来时却一副遭了罪的模样。听说你们游湖时姒儿落水了?你与她同在船上,怎不知要照顾好她?”
李瑁神色严厉,一连串的责问之下竟都是李婉照顾不周。然而此刻李婉却一句辩驳都不能有,更不能提她与李姒是双双落水——事实的真相只要李瑁向宫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甚至可能一大早方乾就已经呈上了请罪的折子,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可是李瑁执意要将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那如果自己再要辩白,反倒是自讨没趣。这般思量之后,李婉直接跪在了李瑁和阮氏的面前,“是婉儿的疏忽,出宫在外未能照看好妹妹,请父亲责罚。”
不否认、不辩解,因为李婉知道如果自己伏低做小,总有人要摆出大度的姿态来应对,这不,始终在一旁拭泪的阮氏轻轻地开口了——“其实这也怪不得长公主。姒儿生性调皮,她说想要游湖,谁能阻止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