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婉去了博文馆。钟实对于她的到来显得有些意外，却还是抽出时间来解答了李婉的几个问题。“先生如果有事，不如就先去忙吧，婉儿在此看会儿书便回去了。”

这几年来钟实一直在负责科举会试的事，常常忙得团团转，因此将学生扔到一边自习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送走了钟实，李婉在他私人的书架间转了几圈，便又往隔壁的藏书阁走了过去。这藏书阁在博文馆有好几个，以藏书类型的不同为区分并分布在馆内。李婉所去的这一间主要的是以工匠、农作物为主的藏书，虽实用，但是对于博文馆的众人们来说有些儿戏、上不得台面，因此该处来往之人少之又少。“长公主？”

待到李婉在书架间转到第三排的时候，才有在此处负责整理的小官发现了她的存在，忙不迭上前来行礼。“臣黄衍见过长公主。”

“黄大人不必客气，我只是来此处随便转转。”

李婉客气应对。这黄衍是新科进士出身，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被安排进了博文馆负责一处藏书阁的工作，官职不大、升迁也渺茫，却胜在日子平稳，不至于被牵连到朝堂的风云中去。对此，爱书成痴的黄衍也是非常乐意的。自从两年前李婉来此处借过书之后，便会与他偶尔聊上几句，或由他推荐几本有趣的书册翻看。“近日有什么新书可以看？”

李婉问。黄衍闻言来了兴致，忙不迭点头，“公主请边上坐，臣替公主取了来。”

李婉欣然应允，在一旁的桌案前坐下，还不忘给自己倒上一杯水静静等着。不多时，黄衍就捧了几本书走了过来，刚往桌上一放，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见李婉递上一杯茶水，“黄大人辛苦，喝口茶吧。”

“多谢长公主。”

黄衍乐呵呵伸手去接，谁知他的手伸得太慢、而李婉的手又收得太快，那一杯茶顷刻间就这么直接翻到在了书册上。“啊——”“哎呀！”

茶水迅速浸透了薄薄的书页，一层紧接着一层，不过是须臾的功夫，一摞新书就湿了大半。李婉和黄衍几乎同时喊出声，但不同的是，前者隐约有股松了一口气的意味，而后者则彻底因紧张而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