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摸索到据说空关着的偏殿里，还如此小心翼翼？未过多久，还不等那个偏殿里的人出来，另有一人却已经先到了李婉的身边。“公主，您在此处是有什么吩咐吗？”

只见孟姑远远走来，不卑不亢地朝李婉行了个礼，不亲切也不生疏地问了一句。“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此处风景不错，所以多看几眼罢了。”

李婉的目光始终落在偏殿那个方向，孟姑也随之望了过去。“多谢公主夸奖了，不过是普通的屋宇罢了。”

孟姑说，“过会儿此处就该起风了，虽然已经到了八月，公主还是要照顾好自己，且让小的陪公主回去吧。”

李婉闻言，挑了挑眉，并没有拒绝，“如此就劳烦孟姑了。”

既然李婉已经离开，那么花奴作为她唯一带出来的贴身宫人，就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也只能跟着二人一路离开了。及至三人走远了，才瞧见一名宫人小心翼翼从偏殿前的花丛里钻了出来，那眉眼正是昨晚被李婉特意留心过的安宜。孟姑一路上将清心殿的构成细细说给了李婉听，等走到了她所在的左偏殿，刚好止住了话题。又是一番道谢和请辞后，李婉目送着这个突然出现又平淡消失的女人渐行渐远，直到身影完全看不见，才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公主，小的觉得孟姑似乎有些不妥。”

花奴不无担忧地说。李婉喝着茶，点了点头，“她出现得太过巧合，是有些不对劲。”

沉默了片刻后，她又道，“孟姑的事且先留意着，这段日子你替我打探一个人，也是在清心殿中，一个名为卿玉的宫人，进宫应该有二三十年了。”

“这个人……”花奴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婉。“这个人关系到我们是一辈子住在清心殿，还是‘小住’一阵。”

李婉缓缓回答。还记得那一日见了钟实，他最后只是告诉李婉，如果想要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甚至做更多事情的话，首先可以去找清心殿的卿玉，此人与先太后关系匪浅，同时也与先皇后有忘年情谊，在后宫之中亦是握有盘根错节权利之人。只是随着先太后与先皇后先后薨逝之后，也就没了音讯。对于毫无根基的李婉而言，找到卿玉、得到她的帮助，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更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这也是昨晚李婉听到李瑁要自己去清心殿礼佛时没有太多抗拒的原因——她之前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自己以什么借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前往清心殿找人，如今自己都搬了过来，想找到一个同在一处的宫人，难度自然降低了不少。这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中有谁帮了自己一把似的。可是接下来几天的等待却又让她明白，原来想要在清心殿里找到一个人并不简单。“小的问了好几个宫人，她们都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花奴在三天后对李婉汇报道，“其中有人已经在清心殿待了十多年，宫人来来往往见了不少了，却唯独不知‘卿玉’是何人。”

“……”李婉微微皱起眉头，只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死胡同，“此事暂且放下，问太多人只怕会引起怀疑。”

“是。”

花奴应了一声，又看了眼外头的时辰，“公主，该去主殿跪经了。”

既然李瑁给自己的名头是为温琰祈福，那么李婉自然也要跟着做到，一来可以断了后宫之人的口舌，二来也给了李瑁足够的脸面。但是这几日的跪经、抄经书的消耗着实不少，每日早起晚归，人也因此瘦了一圈，看起来倒颇有些虔诚祈福的意味了。“见过公主。”

李婉刚走到了主殿，就瞧见孟姑一副等候多时的姿态站在门口。从李婉到主殿来跪经开始，孟姑也会提前过来准备，并且陪伴全程。按理说她不过是清心殿的主事，并不需要如此积极。再看她的行为，除了陪伴在李婉身旁，偶尔给些相关的建议之外，并无其它动作，因此也不像是要从李婉这儿讨要好处的人。考虑到之前在右偏殿门前发生的那一幕，李婉只觉得这孟姑像是有意观察、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是她的上头又牵连着谁？“公主，跪经时不可分心，否则将前功尽弃。”

好似看出了李婉的分神，孟姑的声音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响了起来，“若公主累了，倒是可以休息片刻。”

“也好。”

李婉瞥了一眼孟姑，点了点头，后者上前虚扶着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一道转到了旁边的偏厅，那儿早已有人备好了温热的茶与点心——在衣食起居这一方面，清心殿倒从未亏待她。“公主，最近小的总是听手下的宫人们说，您像是在找一个人？”

孟姑给李婉端上了茶水，待她接过后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