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生顿时歉意倍升,连忙焦急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早该提醒你的,公子一向不喜生人靠近,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听着津生的解释,阿卯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变强了。真是不得不感慨,津生这脑子是怎么能在顾沉身边混这么久的。阿卯气若游丝,“这房子里肯定备有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你去找来给我就是了,又死不了你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待津生手忙脚乱的去把药找来的时候,阿卯感觉自己伤口都已经要结痂了,倒不是这伤口小,是阿卯打小以来恢复能力就比常人快许多。阿卯再三跟津生叮嘱,千万不要拿些什么补药啊或者什么伤药来,要是被那俩小孩发现了,自己一定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夜壶使。在津生的再三保证下,阿卯才一瘸一拐的向三里堤方向走去。看到阿卯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路上,津生才转头继续收拾屋子,但错落的摆放还是表达出了他内心的不安宁。津生自小只知道将先生交代的武学练好,才能够保护好公子,所以也没什么朋友,唯一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公子。以津生低微的身份,自然不能同公子谈论朋友二字,可津生心中早已将公子当作亲人。虽说才同阿卯相识不久,但这几日相处以来津生感觉阿卯也不是个坏人,反而感觉阿卯性格直率、活泼可爱,让人只感觉如邻家小妹,心生欢喜。可现在阿卯总在挑战极限,这种勇气实属可嘉,但行为不太提倡。长此以往,阿卯总有一天真的会被公子打死的。想到这里,津生似乎连阿卯惨死的模样都想出来了,心里直呼惨啊惨啊,一不小心表情也没控制好,本来光洁白皙的脸庞也因假装痛苦而皱成一颗苦瓜。转头的那一刻正好碰到下楼的顾沉,津生顿时感觉要完。然后在两个时辰后,津生面肤娇容,身着清凉女装,生无可恋的站在院子里等着顾沉下楼。顾沉此刻穿着他的常服,月牙白般的锦绣白鹤衣袍,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远远看去,倒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可是津生心里直犯怵,也许只有津生才知道这温文儒雅的面皮下是怎样的阴狠毒辣。还有个阿卯,那个缺心眼儿的傻姑娘。等到暮色来临,晚霞未能留住夕阳,太阳继续向下落。彩霞把山袋映红,把树叶映红,把房屋映红,于是,山袋呈现暖阳的颜色,树叶多了一道红耀,房屋变得热闹。顾沉挺身站在这宛如画卷般的景色中,夕阳的余光映照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铎上了一层暖光。他抬头看向远处缓慢倾落的太阳,原本清廉明朗的眼眸里却满是深墨色的气氲,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他的眼尾本就有些许上扬,但胜在眼神清澈,所以让他的面皮本如同一个笑面狐狸却也端正雅直,但此刻眼中猩红翻涌,让人不寒而栗。忽的浅笑,诡色重重,眼中的暴虐分子也狂躁起来,仿佛翻山倒海的暴风雨正在凝聚。就连夕阳也像是被这情形吓到一般,飞快的坠落进天边的山海。顾沉眼中的嗜血性随即慢慢消散。鱼已经入网,得放些饵料才行。顾沉回神,看向远处瑟瑟发抖的津生,云淡风轻道:“事情要是没办好,你就同这夕阳般一起没了吧。”
津生害怕,但津生没办法。不多时,马车就已驶到酒楼前,顾沉刚一下马车,就有小厮前来领路。穿过精致巧妙的林廊,四周都是假山喷泉,配上美艳欲滴的花朵,真叫人直呼巧夺天工。小厮弯腰,为顾沉推开房门,“陈主事早已准备好酒菜,只等公子您的到来。”
顾沉抬脚走进去,刚踏入一步的时候就顿住了一秒,随即神色自若的朝内堂里入。不为其他,光是这满屋子的催情香就能让顾沉杀一百个陈中杰也不为过。顾沉心中满是厌恶,若不是自己修炼遇到了瓶颈,千年难升一阶,才不会随便顶了津生的神爵来渡劫。这才是每每放过津生那个蠢货的原因。陈中杰刚一看到顾沉的身影,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哈哈大笑道:“顾公子果然是位重信义之人,来,请上座。”
“陈主事谬赞。”
陈中杰往后瞧一眼,疑惑道:“怎的不见你那位侍从?”
“仆人而已,竟让陈主事如此惦挂。”
“不过随口一问,竟惹的顾公子生疑,是我的不是,这样,我自罚一杯。”
陈中杰随即饮了一杯,不得不说,在伪装这方面还真是没有人可以比得上顾沉。酒过三巡,月亮悄悄爬上山头。绯红弥漫上顾沉的脸庞,眼神也开始迷离。陈中杰的声音变得小声翼翼,“顾三?可还喝得?”
刚刚喝至尽兴的地方,两人随性结拜为异性兄弟。顾沉抬眸,从声音就能听出他的劲头上来了,“自然是喝得,陈兄只管为我满上。”
陈中杰连忙应声,附耳在顾沉耳边,“今儿这月色怡人,美酒佳肴也已尽兴,唯独少这美人儿倒辜负了一片月色。”
随即朝门外说道:“美人呢?还不快进来。”
顾沉面色依旧潮红,酒意朦胧。门外歌女听见传唤,一窝蜂涌入内室,高矮胖瘦,莺莺燕燕,各种花色都有,统一的也就是身着暴露。顾沉:“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爱财,却不重色。”
听见这话,陈中杰面露轻屑,倒呵一声,“顾三,你可不要不知趣,世上哪有男子不爱美色。”
“陈兄若是连这都不能谅解贤弟,月上竿头,也是该贤弟回去的时候了。”
“对不住对不住,倒是忘了贤弟乃书香门第,自然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的。继续喝,美酒兄长这多的是…”呸!在这儿跟我矫情,一会儿美人上榻我看你还怎么维持这君子模样。酒是一盅接着一盅上,人是不一会儿被搬到榻上的。门外还能听见陈中杰狠厉的声音,“知道该怎么做吧?这事儿要是做不好,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被训斥的人倒是一声未吭。门被推开,一个曼妙的身姿缓缓走进,步履婀娜,光是这身材就叫人热血膨胀。她一步一步走近床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拉开衣衫,慢慢低下头企图侵犯贪恋已久的美色。原本熟睡的人此时却睁开眼睛,眼神明亮,何来半分酒意。倒是这突起的杀意引得房间内烛火皆灭,女子被扣住手腕压在床榻上。四目对视,清涟的月光仿佛知晓良辰美景应如何,只斑驳的照在二人的脸上。在朦胧的光影下,虽看不清一切,但这熟悉的香气足够让顾沉知晓她是谁,手下的力道下意识的松了半分。顾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滚远点。”
声音也是极好听的,赚了赚了。阿卯:“你知道世界上哪两种人最貌美吗?……一种是记性差的,另一种啊~我忘了。”
往常的阿卯虽美,但总是遮掩着,不似今夜,娇俏玲珑,宛如黑夜里勾魂摄魄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