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想要降服我,你道行还不够!”
千涯咬牙,周身凌厉的气势在一瞬间爆发,带着骇人的杀意。尖尖的竹竿头被插进了掌心里,道士握着手腕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口中的叫喊一声凄厉过一声。千涯只是冷笑。这道士,“降妖”不成就要伤人,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要不是这幅身子受限制,当下的情景对她也算不利,她怎么可能仅仅是废了他的一只手就了事?千涯的举动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张员外夫妇吃惊的张着嘴巴,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上的赘肉都由于害怕而不住的颤抖着,胖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千涯。“你……你居然敢当众行凶伤人?”
闻言,千涯朝着道士狠狠踢了一脚,将他藏着的刀子抖了出来,这人刀子藏的不是一般的好,居然打滚这么久了,还没有掉出来。“看到了吗?他拿着刀,是他意图行凶在先,我不过是还击罢了。”
千涯此言一出,周围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啊。“看来这个道长果然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拿着刀呢?”
“是啊,你说这千家的丫头,平时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说她是鬼,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我也这么觉得。”
“哎我也是。”
……眼看众人都开始向着千涯,员外开始慌了。“就算他带着刀,可是他没有砍你啊,先动手的人,可是你!”
“屎你一定要吃过才知道是臭的吗?你们夫妻二人今天是不是都没带着脑子出门?”
千涯反驳的毫不含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张员外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是想起之前千涯伤了他,现在又伤了道长,现在胳膊上的伤口都还在疼,要真的是打起来了,他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罢了,今天就放你一马!你要是再敢伤人,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员外拖着身子,连自家媳妇也顾不上,转身就要离开。眼看员外要跑,千涯随手拿起一块石头,重重的扔在了员外的腿弯处,力道大的让他当时就单膝跪在了地上。“给我站住!”
千涯冷声厉喝,将道士朝着他们踢了过去,“人是你们带来的,给我处理干净了!”
道士在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他的处境着实不妙,挣扎着爬到了员外的身边,用完好的手拉着员外的衣角。“你不能抛下我不管,不然我就把你们夫妻两个吩咐我的事情,全部都抖出去!”
员外夫妇二人脸色均是一变。“你可不要胡说,为什么时候吩咐你了?”
张员外说着,将衣角从道士的手上扯出来。“就是,我们请你来都是为了乡亲们考虑,你可别胡说!”
员外夫人和自家男人一唱一和,话说的正义凛然,但却还是被威胁到了,只能将道士从地上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冷冷的周围扫了一眼,千涯勾唇冷笑,“怎么,都还不打算走吗?”
此言一出,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散了,脸上的表情悻悻的。总算是将渣滓都处理干净了,千涯转身看向了千母,却对上了她有些犹疑的眼神。“你……真的是我的涯儿?”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就算被逼得狠了,用竹竿将人的手掌穿透的事情,她根本做不到。不是不会做,是做不到!她连重活都没有让千涯做过,千涯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呢?还有刚才那见到鲜血之后的凌厉眼神……“我不是娘亲的涯儿,还能是谁呢?”
千涯心里咯噔一声,面上还是要不动声色。“难不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连娘亲也和那些外人一样,觉得我是鬼了吗?”
虽然这话说出来千涯自己都觉得心虚,但是那个农女千涯如出一辙的语调声音还是让千母打消了疑虑。“涯儿你别乱想,娘亲只是……只是一时没有适应你这么大的变化罢了。”
“我想沐浴了娘亲,浑身都是血,可脏。”
千涯微微嘟起嘴,语气就像是女儿在像母亲撒娇。千母放下心来,“我给你烧水去,别急。”
说着,千母就朝着茅屋内走去。千涯总算是松了口气。果真是亲生的,她最近实在是太大意了。伸了个懒腰,千涯捡起早就掉在了地上的竹筐,一阵肉疼。竹筐里的黑狗血比她身上的不遑多让,里面的鱼算是废了。她堂堂一个将军,现在居然沦落到了要为一条鱼肉疼的境地,简直造孽啊!连夜给千涯烧了热水,千母看着把自己泡在水里的千涯,叹息了一声。“要是你爹还活着,我们娘俩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地步。”
“逝者已逝,娘亲还是不要再提了。”
千涯死命搓洗着自己的身体,“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打算搬离这里,娘亲有什么合适的去处吗?”
“你要搬走?”
千母大惊失色。“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已经把员外一家得罪狠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这地方已经没办法住下去了。”
千涯看着千母,正色道,“我已经险些被他们害死过一次了,难道娘亲打算让我一辈子受他们欺凌吗?”
千涯算是发现了,千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妇人,得过且过的哪一种,没有什么主张和决策力,她必须要把话说重了,才能打动千母。“可是……可是我们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啊。”
千母愁眉紧锁。“那就让我来考虑好了,娘亲早点歇息去吧。”
千涯笑。决策当然是要靠她来,她只是要千母一句妥协罢了。“哎,那你慢慢洗啊。”
千母说着,咳嗽了两声,扶着墙离开了。从水中起身,千涯擦干自己的身子,穿上里衣躺到床上。拿出白天唐允望给她的玉佩,千涯无声的叹息着。原本以为可以从唐允望哪里拿到点报酬来维持生计,可是现在的谢礼太重了,她根本不可能将玉佩拿去换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千涯咬牙,将玉佩收了起来。这个农户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但是搬家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到底该搬到那里去呢?千涯皱眉,一双晶亮的眼睛里满是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