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千涯还是就这么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将图纸放下,卢尺顺带送了她一笔钱。在这样的情况下,千涯是没空理会什么无功不受禄的想法的,在战场上这么多年拼杀的经验告诉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想要接手武馆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轻松,但是现在有了这笔钱,她已经可以带着千母远离那群倒霉乡亲了。颠了颠手上的钱袋,千涯想到刚刚她说出要见卢尺背后的主子时,卢尺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笑了。那样的气势,可不是一个打铁匠应该有的。收回了思绪,千涯选择了先去给千母改善伙食,目标明确的买了米面菜蔬和鱼肉,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带着惊悚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昨天的事情传出来了,还是看到一贯清寒的她多了这么多钱,怀疑她做了什么不法的勾当。回到了小小的茅草屋里面,千涯还没有进门,就不自觉皱眉了。原本就很是破旧的茅草屋,现在简直像是被抄了家一样,仅有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满是狼藉。脸色忽的一变,千涯连忙进了屋子,高声喊了几声“娘亲”,寻找千母的踪迹。她就出去这么一会,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该不会是员外一家来闹事了吧?“涯儿,我在这。”
听到千涯的声音,千母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的疲惫,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现在简直成了青白色。看到人回来了,千涯虽然是松了口气,但是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既然千母能够安全回来,就说明今天的事情不是员外一家的手笔,要知道那对夫妻虽然很蠢,但是也足够狠毒。听到千涯的问话,千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还能是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你的叔叔婶婶又来了吗,你奶奶生病了,我们总归是要接济的。”
千母一句话,千涯简直是要被气的脑仁疼了。农女千涯的倒霉亲戚,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岂是一个贱字了得?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千涯总算是将家里缺少的东西对上号了。“他们把家里的铜镜带走了?”
算起来,这个家里能够用来压榨的东西实在是不算多,也是难为他们那些执着的,想要搜刮的人了。“还有家里的那只母鸡也被拿走了。”
说着,千母忽然觉得自己底气不是那么的足。虽然那些亲戚是过分了点,但是老人生病了,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可看着千涯现在的神情,千母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千涯,徒惹得千涯不快。千涯一眼就能看出千母在想什么。“娘亲你……你真善良。”
简直是善良到了傻的地步。饶是千母再没心机,千涯话语里的反讽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当即就有些讪讪的搓了搓手。“涯儿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已经成这样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娘亲给你做饭去……呀!这么多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千母这个时候才看见千涯带回来的东西,当即就把重点都转移了。“别了,既然奶奶生病了,那么还是把这些东西带去给奶奶,我们也去看望一番来的好。”
千涯笑的轻柔,“一想到奶奶生病了,我们还在这里大鱼大肉,实在是过意不去。”
“可是你叔叔婶婶并不欢迎我们啊。”
千母叹息了一声。这点千涯当然知道了,要是欢迎,她们母女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被赶到这里来?“我们是去看望奶奶,跟他们欢不欢迎没有关系,我现在只问一句,娘亲你是去,还是不去?”
千母:“……去吧,我不去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千涯就感觉自己的气闷消散了大半。虽然软弱可欺,但是千母对她是真好。挑了一份食材拿在手上,千涯和千母就出发了,和她们的茅屋不一样,千涯这倒霉亲戚,好歹是住在皇城里面的。到了地方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想到这对夫妇来回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为了一个破铜镜和一只老母鸡,千涯内心就有一种淡淡的无力。这亲戚不是一般的极品。连门也没有敲,千涯目标明确的推门而入,然后凭着记忆来到了千涯奶奶应该住着的房间。刚刚走到门口,一阵声响就传到了千涯的耳朵里。嗯,很白日宣淫的声音。连门都不关就敢这么大胆,这真的是着急的脸都不要了。跟在千涯身后的千母,同样是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脸色当时就红成了一片,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免得让自己“纯洁”的女儿知道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涯儿,我们把东西放下,改天再来吧。”
“难道娘亲不觉得奇怪吗?”
千涯就像是什么都异样都没有注意到一样,“这里是奶奶的房间,叔婶在里面,那么奶奶去哪了?”
千母的注意力都放在里面的两个人白日宣淫上面了,哪里顾得上管其他的事情?现在千涯这么一说,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一个房间上面,千涯上前,直接推开,一股恶臭就扑面而来,逼得她直接后退了一步。这味道真不是一般的刺激。“婆婆!”
千母惊呼了一声,直接冲了进去。速度快的千涯都没来得及阻止。里面的味道的的确确是很难闻,都是屎尿的味道,千母就好像是闻不到一样,上前将千涯奶奶搀扶了起来,千涯见状,也上前帮着千母一同动作。现在的千涯奶奶,浑身恶臭,各种污秽物都在裤子里面,意识不清双眼浑浊,连千涯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涯儿,我们把奶奶带回去吧,你叔叔婶婶真的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婆婆呢!”
千母话音刚落,那对正在各种忙活的夫妻就出来了,衣衫还有些不整,明显是听到动静之后匆促整理的。“嫂子,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做我们过分?我们怎么过分了?这婆婆病的都要糊涂了,没有我们照看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你一个根本就没有出过力的,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们夫妻啊?”
先开口的人是千涯的婶婶李氏,李玉香,一张嘴就像是刀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让不善言辞的千母脸色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