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高高的斗篷之下,滑下阴冷湿寒的雨水,打湿了墨黑的长发,他墨黑的长袍披在蓑衣下面,一身黑,脸都看不起,所以在这夜色之下,稍稍不注意,就会将他忽略为黑夜里的一部分。此人的出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起来。空气似乎在这入夜没多久的一刻给凝滞住了。但是,空气忽然安静了,原因却各不相同。茶寮里面好几个农民看到了蓑衣人,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以后才回过神来,然后全身颤抖,仿佛是看到了死神一般。“他……他就是那个食人狂魔!”
虽然想逃跑,可是显然很多人已经被吓得腿软,明知道也跑不了了。而蓑衣人身上的杀气和寒意,仿佛笼罩里整个茶寮,甚至向外蔓延开来。所有人没想着要谈了,而月寒笙身旁的白衣女子,却因为看到蓑衣人,脸上出奇的淡定,不过从她本来拉着月寒笙袖子的手无端抖了抖,月寒笙知道她只不过是在强忍着镇定。而月寒笙看到这个蓑衣人,显然有些兴奋,那是因为蓑衣人身上的气息,和那股月寒笙追着的神秘气息十分相近。但是,虽然是相近,但似乎还不是那股神秘气息的真正主人。只不过,既然相近,说不定就离那个气息的真正主人越来越近了。而关键是月寒笙还发现,自从蓑衣人出现之后,原本那股强大的神秘气息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神秘的蓑衣人。两股气息乍一看十分相近,如果稍稍不那么细心,一定会把这两股气息弄混淆了,更或者,会把他们当做同一个人。显然,这股神秘气息的主人已经离开了,他是在暗中发现月寒笙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然后找了一个替身么?月寒笙心中有无数的猜测涌上心头,却莫名兴奋。而月寒笙也还记得,适才一进去茶寮里面,那么看起来相当猥琐的臃肿男人就曾经说过有一个恐怖的食人狂魔。月寒笙最开始还以为是危言耸听,可没想到这个人一来,就被套上这个恶名,然而却十分合适他的气质。蓑衣人还停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这一刻,整个茶寮里面的画面却都静止了。月寒笙发现,虽然茶寮老板和白衣女子的反应很平静,可是就是这样出奇的平静,让月寒笙不得不怀疑,这两个人不简单。而听到几个农民尖叫了一身食人狂魔之后,那个坐在角落里面的篮衣男子朝着身后的黑子人使了一个眼神。这个黑衣人一看便知道是保护篮衣男子的贴身刀客。众人也许看不出来,这一身黑子劲装的刀客,看起来是的高手,应该能勾引应付得了这个来势汹汹的蓑衣人。只不过,月寒笙墨色的眸子扫了一下黑衣刀客又看了看蓑衣人,且不说他可能和偷走月寒笙古籍的神秘气息有关联,决计不简单。光说从两个人不一样的气场也能够看出来,黑衣刀客虽然低调,可是他是有意掩饰了不想掩饰的锋芒,而蓑衣人,决计相当高深,不止是作为一个食人狂魔的血腥恐怖,而是他背后深厚灵力的高深。所以,月寒笙认为蓑衣人打败黑衣刀客,用不了半招,甚至都不用出招。果然,一切和月寒笙所料,在黑衣刀客一个箭步想要大显身手的时候,他尚且停滞在半空中,就被蓑衣人蓑衣之下乍现的强大气质所致毙命了。黑衣刀客轻轻松松就这样被蓑衣人一动不动的解决了,看得茶寮里面的人惊慌得似乎忘记了逃跑。篮衣男子看着自己豢养的得意刀客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惊讶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更加不敢出头了,深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只不过,很明显蓑衣人的目标不在篮衣男子身上,也不在茶寮里面那一堆闲聊农民的身上。蓑衣人直直往月寒笙那个方向走去,月寒笙只听到沉沉的脚步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到底定睛一看,震惊的发现这个蓑衣人竟然没有脚。直到离月寒笙越来越近,月寒笙都没有看清这个蓑衣人黑色斗篷之下的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月寒笙心中认定蓑衣人是前来找自己的,当下还在思量着应付之下,却猝不及防的被白衣女子一把拉开,茶寮老板也跟着两人从茶寮里面冲出来。“安木!别想逃!”
蓑衣人冷冷的口气吐出这两个字,然后追了出来。月寒笙尚未摸清楚状况,就被白衣女子强行拉了出来,他们奔走在雨里面,全身湿透。“姑娘小心,此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食人狂魔,别说杀人了,他还吃人!”
安木一边拉着月寒笙往前跑,而茶寮老板似乎是在给两人打掩护,也跟着一起逃。蓑衣人紧跟在身后,但是始终没有追杀。月寒笙满头疑惑,想着可能这个看起来神秘莫测的白衣女子,是把她当做凡间一般女子了,而眼下食人狂魔来了,便起了善心要拉着月寒笙一起逃跑。不过很显然并不是这样,蓑衣人从一开始进入茶寮的目的,就是冲着这女子而来的,而她硬要拉上月寒笙,又以保护月寒笙的语气,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她把月寒笙当做一个孱弱的弱女子来保护,月寒笙就将计就计,不说话,只是随着白衣女子逃跑。风雨越来越大,月寒笙又想起来呵呵茶寮老板在茶寮里面说的,这雨只不过是过云雨,下过一阵就没有了。不过显然,月寒笙抬头一看,觉得这一时半会儿,雨停不了,甚至可能直到明天天明,也是停不了的。月寒笙此时此刻忽然觉得有些迷茫了,如果苏幕也在,也不会像这样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或者说哪怕下一步不知道怎么走,她只要跟着苏幕走,也用能有意外的惊喜。但是,这样的迷茫却也让月寒笙兴奋。白衣女子显然跑累了,本来拉着月寒笙跑在最前面,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拖着月寒笙了。月寒笙也假装跑累了的样子,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此人为何追我们?”
月寒笙问道。月寒笙用的是我们,而不是单单指的是白衣女子和茶寮老板,这让白衣女子莫名觉得亲切了几分。“因为我们手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白衣女子用的也是我们,言下之意,已经把月寒笙和她拉到了同一条船上面。“什么东西?”
月寒笙顺势问下去。“我们的命。”
白衣女子淡淡回答,吐了一口长气,似乎调整好了故意,接着拉月寒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