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生！”

未等赵亢答言，那金安才便忍不住又是一声怒斥“都到这个地步了，都人赃俱获了，你还狡辩！”

“什么人赃俱获，就是你含血喷人！”

陈桂生连忙道，说着又看向了赵亢“赵爷，秦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我们也很气愤，但我们的确是无辜的，您不能听信，听信这厮的一己之言，就冤枉我们啊！”

赵亢没有答言。“赵爷，这人就是贼心不改！”

又听陈桂生道“他就是……对！这是他的奸计，他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自相残杀，以此来给金守善和金家报仇。”

赵亢还是没有理会。“您想，我现在是您们的人啊，秦爷出事儿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是再蠢，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赵亢依旧没有理会。自始至终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陈桂生。一以贯之坚毅而锐利的目光中，总莫名地透出一丝冷漠和戏谑。就好像是一个观众看着一个小丑在台上奋力表演一样。最后，连陈桂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便是片刻的沉默。雪落无声，众人亦无声。“所以，您的废话是说完了，对吧？”

赵亢冷言道。陈桂生却是片刻迟疑“陈爷，秦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有这小子挑拨离间，您可以怀疑我，完全可以怀疑我，甚至您都可以调查我，我也愿意配合您调查，但是，请您现在一定要冷静，可不能偏听偏信……”“你是怕我一枪崩了你是吧？”

赵亢直接道。“嗯？”

陈桂生一愣。“放心！您可真是太看不起我了，真把我当个莽夫了吗？对，我是手很，但我绝不会意气用事……”“您……”“还有，您真的以为我今天来找您，是为了座上的事情吗？”

“嗯？”

再次一愣，双眉微蹙。“您真以为就凭他，真能杀得了座上吗？”

陈桂生没有答言，也不敢答言。眼前的这个赵亢有点儿可怕……而赵亢话音落下未多时，其身后的几扇车门便就忽然打开，然后几人直接从车中走了下来。领头的正是秦穆阳，龙狂亦在身旁。“这，这……”看着秦穆阳，陈桂生和赵德安尽皆傻了眼，面面相觑。然后但听陈桂生道“秦先生，您，您痊愈了？您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看我们这担心的，之前我还以为……”“还以为我们座上必死无疑吧？”

赵亢道。“不是，哪儿能啊。”

陈桂生道“秦先生是什么人，吉人自有天相是吧？”

“少在这假惺惺了！”

赵亢直接回道。“不是……”看了看赵亢，又看了看秦穆阳，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依旧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毕竟陈桂生可是从那监控视频内看得真真切切的，金安才的那一枪就是正中秦穆阳的胸口。可是现在的秦穆阳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陈先生现在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座上，怎么就起死回生，安然无恙了呢？”

“嗯？”

陈桂生看了看赵亢，没有否定，但也没敢肯定。“我实话告诉您吧，我们座上根本就没有受伤！”

赵亢道。“没有受伤？”

陈桂生直接惊出了声“这，这……”“这怎么可能对吧！”

赵亢反问道“毕竟监控里记录得是清清楚楚，那几个服务员亦是看得真真切切，那一枪明明是正中座上的心口，座上他本该是菩萨难救，是吧？”

陈桂生没敢答言。再看那赵亢，却是微微一笑“这不过就是个小魔术罢了。”

“魔术？”

难以置信。“对！”

赵亢点了点头“中枪是假的，枪也是假的，甚至连金安才都是假的。”

“假的？什么意思？”

陈桂生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金安才。“金安才他早就被我们抓了！”

赵亢道“自从我们在您的生日宴上见过他之后，我们就看出了他的异样，一直监视着他！没想到，果真大有收获！其实在最后一天，跟您联络的那个他就已经不是他了！”

“你，你……”陈桂生已是目瞪口呆。支支吾吾了许久，都没说一句。真没想到，原来自己暗中谋划的一切，秦穆阳一众都是了如指掌。很明显，现在这个情况下，无论陈桂生再说什么都没用了，铁证如山，百口莫辩。秦穆阳的“身份”，陈桂生是知道的，而秦穆阳一众的手段，陈桂生亦是早早就见识过了。事已至此，陈桂生和赵德安面前也就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死。可陈桂生真的不想死。怎么办？怎么办？“秦先生，我们，我们之前，是鬼迷心窍！”

陈桂生连忙道“被猪油蒙了心，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只要您肯放过我们，我们以后绝对对您忠心耿耿，别无二心。而且，我们以后绝对为您奋力挣钱。”

说到此处，陈桂生脸上还勉强挤出了一点儿笑意“秦爷，之前可是您说的，您只认利益。我知道我们该死，但我们毕竟手里有那么多渠道、客户是吧。给我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我们绝对能给您意想不到的惊喜。您不是也说了嘛，毁掉一座楼可能一天不到，但是建造一座楼，可能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说罢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秦穆阳。再看秦穆阳，微微点了点头“此一时，彼一时。”

“此一时，彼一时？”

一脸惊异“不是，秦爷，您听我说！其实，这段时间，您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做的生意，那都是熟人买卖。有时候，您有货，他需要，但没有熟人牵线，他也不会买是不是……”“对于您们二位手上的那些渠道和客户，自始至终，我都只需要知道，而不是得到！”

又听秦穆阳道。“这……什么意思？”

“对于这座大楼，我从来都只是想摧毁！”

“你……”不等陈桂生反应过来，又有几扇车门忽然打开。不多时，几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便已然绕出了人群，来到了秦穆阳身旁，陈桂生一众身前，道“陈先生，您应该认得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