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还是秦穆阳，忽然道“说吧！”

“嗯？”

马三彪一愣。抬头，看着秦穆阳，有些不明所以。而随即，又听苏见涉道“王上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想说什么，尽管说！”

“这……”马三彪是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他们以前很多，都是苦孩子，不知道，王上，苏先生，你们有没有去过一个地方，尖家嘴，那有个贫民窟！”

眼巴巴地看着秦穆阳和苏见涉。“去过！”

但听秦穆阳道。的确，不止去过，还是昨天刚去过。苏见涉口中的“家乡”，那个让秦穆阳感慨万千的贫民窟，就叫尖家嘴！“去过？”

这话一出，马三彪莫名再次恍惚了“怎么去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去的？不……您们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偶尔经过！”

秦穆阳道。“哦！”

马三彪点了点头“其实，我的意思是，我的那些手下里，很多，都是出身于尖家嘴那一片！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而且，受尽了欺负，挨尽了打！都是可怜人，真的……不信，您们也可以去查……”再次眼巴巴地看着苏见涉和秦穆阳。秦穆阳未答言，而一旁的苏见涉呢，似笑非笑，道“所以，因为受尽了欺负，挨尽了打，然后，长大了之后，就要欺负别人，打别人，报复社会吗？”

“不是，不是！”

马三彪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我仅仅只是想说，他们也都是些可怜人，可怜孩子。而且，那种地方，如果，您去过之后，就知道了，小时候，吃都吃不饱，更别说什么教育，更别说，有个什么一技之长了。长大之后，只能往道上混，才能混出个人样，不然，还得回那地方去！”

说着再次眼巴巴地看向了苏见涉和秦穆阳“这我也没说谎，真的，而且，他们，年龄普遍都不大，并不是说本来就没有年长的，而是他们大多数，到了一定年龄，手里稍稍攒了一点儿钱，就转行了，就从良了……”听到这般，苏见涉是稍稍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不过，那马三彪却又忽然开口道“的确，从那尖家嘴出来的孩子，也不光只有混社会这么一条出路，的确，还能却当下人，卖苦力，好一点儿，机灵一点儿的，还能去当个学徒！但是……怎么说呢？哎！”

又是一声叹息，几次欲言又止，犹豫许久“哦，对了，他，苍蝇，他以前就是个学徒，和他弟弟一起的，但是后来被人欺负得没办法了，特别是他弟弟，被人三天两头打……”“对！对！”

一听这话，苍蝇是连忙道“就要钱，不给钱就打，我们当时吃师父的，住师父的，三年学艺，两年效力，五年间的工资本来就少得可怜，就这，还要给我爷爷奶奶抓药！但是他们，还是问我们要钱，还是问我们要钱，不给就打。有一次，他们正在打我，让我奶奶看到了，我奶奶本来想阻拦，结果，就被他们拉来一起打！”

“对对对！”

马三彪亦是连连点头“从那儿之后，他就开始出来混了！”

然后，马三彪、苍蝇等人便再次眼巴巴地看着秦穆阳和苏见涉。虽然，这话，在这个时候，听来，的确让人忍不住怀疑“它”的真实性。但是，很奇怪，无论是秦穆阳还是苏见涉，都并不觉得，二人在说假话。当然，这般，也并不是早有调查，而单单只是因为——直觉。片刻……“所以，你们现在说这些是想干嘛？”

但听苏见涉道。“这……”马三彪再次愣住，片刻“我，我……我只是想说，他们大多是被逼无奈，大多是生活所迫，大多，都可以说是无辜的，全是因为我，因为我……我才是罪大恶极，才是祸根，所以，如果你们想杀，就杀我吧！”

苏见涉先是一愣，片刻之后，苏见涉才微微一笑，继续道“就杀你？你……”而不等其将话说出口，一旁的苍蝇一众，便已然炸开了锅。不光是苏见涉，连苍蝇一众都被惊到了，完全没想到马三彪会这么说，这般“大义凛然”，这般够意思！也不知是真的重道义，还是说被马三彪感染到了，亦或者，这就是个提前设计好的情节。然后便就听苍蝇一个个是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喊说“杀我！”

“杀我！”

片刻，这屋内，便就吵成了一窝蜂。而苏见涉和秦穆阳呢，至始至终却都未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马三彪。许久后，众人终于安宁了下来。“你们说完了？”

但听苏见涉道。众人没敢答言。“说完了，便就出去吧！”

苏见涉又道。“嗯？”

几人不明所以！还是一样，想开口询问，但是话到嘴边，莫名又咽了回去。众人皆是如此！“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说，你们罪不至死嘛！”

但听苏见涉道。“啊？”

马三彪起先一愣“哦！”

转而又点了点头“是，不，我是说，我们的确做得不对，的确该打，该罚！但是，如果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定重新做人，而且，日后，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地报答您们，报答王上！”

“好好好！”

苏见涉点了点头“说来，我们也没说要杀你们啊！”

“啊？”

“你哪只耳朵听到说，我们要杀你们了？”

“这……”一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阵欣喜，面面相觑！而就在众人正要出言感谢之际，又听苏见涉道“当然，我们也没说一定不杀你们！”

“啊？这，这，什么意思啊？”

“怎么处置你们，还得我们再好好想想！”

苏见涉道“看看你们这些年的丰功伟业，再做定夺！”

“哦！”

十余人稍稍点了点头，一脸恍惚。而苏见涉呢，依旧是似笑非笑“杀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小！如果杀呢，倒也轻巧，而如果不杀呢，那也一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懂吗？”